設計師出走潮 肇因於「時尚過熱」?!八位時裝設計名師現身說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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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今年七月王大仁(Alexander Wang)宣布離開掌舵三年的巴黎世家(Balenciaga)後,本月迪奧(Dior)創總監羅夫西蒙(Raf Simons),以及浪凡(LANVIN)的阿爾伯艾爾巴茨(Alber Elbaz)都相繼告別離開品牌,時尚界大搬風,究竟是時尚過熱、還是設計界寒冬真的來襲呢?!

時尚界是否存在著過多重複相似的時裝設計?數量過多的時裝品發表,就是為了討好所有人的喜好?時尚發表會是否應該跟運動賽事、電影戲劇,以及其他娛樂產業放在相同的起跑線,省去記者、評論家的報導消化,直接傳遞給消費者呢?

認為時尚「過熱」的設計師代表

阿爾伯艾爾巴茨(Alber Elbaz)這樣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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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每個人談及這件事,我發現每個人都在尋求改變,每個人!並不是因為精疲力竭,而是對於我們在時尚界究竟是什麼及我們是誰的困惑。我問編輯們:「你好嗎?」他們回答:「我真的沒辦法一周看60場服裝秀。」而我問評論家,他們回我:「我無法不斷地在計程車上,或趕在秀與秀之間找空檔寫評論,因為那根本來不及消化我所看的事物,我們需要時間思考。」然後,我又接著問了零售買家,他們也說:「我們以前採購量大,但在以前我們也能夠近距離地細看服裝。但現在我們只看一堆銷售數字以及時裝秀。」

難道現今的時尚產業,只剩下數字及時裝秀了嗎?這是個好問題!但身為設計師的我們,我們也跟著改變了嗎?我們的職稱一開始是設計師,然後是創意總監,因為我們必須有創意、要去指導。現在我們有一個新頭銜叫做「品牌形象創造者」,品牌形象成為我們工作的一大重點。

現今,當你是一名服裝設計師,你上過了知名時尚設計學院,如FIT、帕森(Parsons)或是皇家藝術學院(The Royal College),你學會最新的版型、立裁、創意設計的服裝知識,我們就是訓練來做這些的,我們不是就讀傳播學院,而是學服裝設計的。我們從沒有學過商業管理,也對於傳播完全沒有概念。

今日,我感覺人們來參加時裝秀或是在家中透過網路看秀,他們純粹是為了娛樂而來。難道我們逐漸成為娛樂產業了嗎?這是時尚產業該有的樣貌嗎?我對此懷抱持遲疑的態度。我不是在批評,只是在思考,我認為現在人們為了要有影響力,必須要譁眾取寵引起注目,你必須得如此,否則你便不會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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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Lanvin春夏時裝秀

王大仁(Alexander Wang)這樣說…

正當我想著:「我的個人品牌才不想單純被價格及紐約品牌兩個特點給侷限」時,在當時我剛好接下了巴黎世家(Balenciaga)的工作,這對我來說,是個不可多得的可貴機會。我想向不同消費者對話,看看我可以如何與他們溝通,並了解我的族群在哪裡,為巴黎世家設計是個很棒的機會。而在同一時間,H&M也剛好來與我談合作,那三年真是不可思議,我獲得許多不同形式的大量曝光,在那之後,我回歸個人品牌時,我擁有更多實務磨練,也更能專注於我接下來要走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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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別談到這個服裝秀的體制,我認為那是每個人正面臨到的挑戰—即時性以及如何在注意力近乎不存在的體制下完成任務…像是我的品牌,不同於巴黎世家,抑或是擁有自己零售商、產品供應鏈的大型企業,他們在改變某些事情上擁有較大的主導權。但當我們看著日曆在想,哪些才是真正的截止期限?答案就是時裝秀。這件事是我們無法控制的,我們必須讓服裝系列完成諸如此類的,那些關鍵日期就是我們不斷努力追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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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非常少的例外狀況,除非你是規模小很多的品牌,或是你像Alaïa一樣完全超脫在這個體制之外,又或是假如你是像Chanel或Dior這樣的品牌,擁有資金和基礎組織,能夠仿效他們在早春服裝秀所做的,他們能把整個產業空運到該地,運送全部自己負責,否則的話,我們就只能必須跟著體制運作。我們領悟到更多,這一切最終也變得越來越清楚,時尚就是一門生意,一切都還是要以「顧客為重」。這也是為什麼各家品牌,都試著走向全方位通路,透過社群媒體或品牌專屬雜誌直接與顧客接觸,並在他們自己的零售通路強化。

不僅是記者還有買家,他們的地位開始被重新評估。我並沒有感到不妥或是擁有什麼解答,但無庸置疑我們會不斷地討論,究竟要邀誰來參加我們的時裝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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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alenciaga 2016年春夏時裝秀

羅夫西蒙(Raf Simons)這樣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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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Dior春夏時裝秀

近期Raf Simons無預警宣布,將離開執掌三年半的Dior女裝系列創意總監一職。他說明之所以會做此決定的原因:「完全忠於我想專注於生活中的其他興趣,包括我的個人品牌,還有發展我工作之外的其他專長及熱情。」

在10月2日Dior女裝發表會前,這位比利時設計師就已暗示時尚已到了極限,而這場秀也是他為Dior所創作的最後一季。

「我對業界有很多質疑」他說,針對目前明顯感受到過熱的服裝秀體制已達到爆發的臨界點,他表示,「我感受到許多同業都懷抱著疑慮,關於這點我們討論得很多:它將走向何處?不單只是服裝,包括服裝,包括一切,網際網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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認為時尚「沒有過熱」的設計師代表

卡爾拉格斐(Karl Lagerfeld)這樣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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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時尚過熱」,我個人不認為這是個問題,並不是每個人都擁有夢幻團隊去支持他們的工作,這是需要時間去消化適應的。現在沒辦法一直去回首過去,相對於 Chanel、Dior、LV…等國際精品龍頭,規模較小的公司就比較辛苦些。

今日社會,存在著多樣的商業模式以及各種可能性。我討厭那些坐擁高薪,總認為別人對他要求過高的設計師,他們就很怕諸如此類「時尚過熱」問題。「設計師」是一份全職工作,不單單是一種職業,時尚現在儼然已變為一場運動比賽,你必須跟上腳步動起來。

我不知道如何改善一個產業讓它完全適合我,必須要有一群優秀人才有效組織,但那大概才是最困難的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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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nel 2016年春夏時裝秀

邁可寇斯(Michael Kors)這麼說…

「時尚過熱」嗎?事實是,在歷史上沒有任何一個時期,比現在有著更多人著迷時尚及穿搭造型。你問我「過熱」?我只認為它對更多人有更多的吸引力,我不會說是過熱,我會說它比從前更引人注目,它不再是少數行內人的私人遊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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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民眾對於時尚界的大小事都深感興趣。假如你想說過熱,我想或許是…有時候當你在鎂光燈的照射下,確實是會熱的。

大體來說,那是大眾對時尚感到興奮,我想因此你看到越來越多人加入時尚這個戰場,不管他們的考量是什麼,他們最後決定辦秀。十年前,辦秀的品牌比現在少得多,經由社會不斷演進,可能原本一個在美國蒙大拿州(Montana)的人能在網路上購物了,他們從前並不是訴求對象,但現在卻是了,所以這也是為什麼現在會有越來越多時裝秀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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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大多數的人都是即時享樂派。直白地說,假設你在星期五下午四點買了一件單品,你在當晚七點可能就會想穿它,而我認為現在「即時享樂主義」的產生。可能是因品牌宣傳時程都拉得太早、商品出貨都太快的緣故。

我們都將作業時程拼命地往前推趕。但事實上,消費者只想購買現下需要的商品。這就是我最大的擔憂,當我發布早秋系列時,公司出貨的訂單,卻是以輕薄的棉質洋裝及泳裝為大宗,而我認為不這麼做是很奇怪的。我不認為自己有辦法能改變全球時尚界的進展時程。但我確信,商店上不斷有著顧客想要的新商品,對每個人來說都是絕對有益無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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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ichael Kors 2016年春夏時裝秀

雷夫羅倫(Ralph Lauren)這樣說…

我的時裝秀總是像一部精緻、細膩的電影。對我來說,重點不在於製作更大型的華麗展演,因為這樣就太過著重於劇場層面。服裝永遠都應該要是整場秀的重點,能讓記者、買家、零售商清楚看到服裝的細節、感受它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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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早期的時裝秀是辦在我辦公室的客廳,那是由褐石建築(brownstone)改建而成的。我會帶著一小群人介紹整個系列,有時候會穿插一兩位模特兒展示。我深信那種親密感以及屬於個人的交流連結,去看、去觸摸、去感受,那做工以及布料是非常重要的。我仍舊相信一個好的設計師絕對不能忽略了真正的訊息—服裝本身。

懂得善用影響者、新媒體及創新科技,進而讓一場服裝秀的觀看人數擴大,這已經是不爭的事實了。我們上一季與推特(Twitter)合作,透過Periscope即時串流直播我們的服裝秀讓1000萬名使用者觀看,並在倫敦的皮卡迪利廣場(Piccadilly Circus)架設大螢幕同步轉播。去年,我們使用創新的數位特效科技,在紐約中央公園展出Polo Ralph Lauren 4D服裝秀,成功吸引億萬人目光。讓更多人能有機會看到服裝秀,對設計師來說非常有益的,能有效擴及品牌知名度及能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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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alph Lauren 2016年春夏時裝秀

唐娜特拉凡賽斯(Donatella Versace)這樣說…

我喜歡快節奏的時尚變化,流行在於不斷前進移動。我人生最大的樂趣之一,就看到現在年輕人能與Versace有所交流連結。如果你抱怨現在時尚腳步太快,就等於幫時尚的未來關上了門。我們不該談「受限」於什麼,而是應該聊還有什麼「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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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今世界的時尚總是不斷變革及創新,我喜歡快速變動的生活型態,時尚之門為每個人敞開。Versus Versace開創了一個新的革命,將品牌逐漸變成一個「即看、即買、即穿(see-now, buy-now, wear-now)」的品牌。而這個轉變獲得很大的成功回響,尤其是善用網路消費的客群。在我最新一季的女裝設計中,展出一款豹紋後背包,在秀後,我立即讓它在品牌主要旗艦店以及線上商店上架銷售。我希望顧客可以立即體驗秀場上的流行趨勢,何必還要讓他們等到下一季?我認為規則是用來打破的。

世界上越來越多的人想加入我們,我認為應該要高興,這世界愛上時尚並渴望更多是非常棒的事情,這更是激勵著我,要比過去還要更加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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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ersace 2016年春夏時裝秀

馬克賈伯(Marc Jacobs)這樣說…

我熱愛時尚,我享受辦秀及創作服裝系列與設計,但我也質疑:這一切都是為了誰?這一切將去向何處?我質疑這一切。但我仍舊去做,只因為我仍舊熱愛,就是這樣。

我認為數位科技與社群媒體逐漸成為一個必須額外考量的因素,它沒有一個待辦事項清單,做完這些事項即可…那個清單裡還有更多事情要檢視、試著要去了解和運用的…有許多問題,也有更多是無法改變的事,而且沒錯,那更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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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設計團隊不會說出:「這個會在Instagram上成功嗎?這個會在我們的網站上成功嗎?這個會在銷售上成功嗎?這個會在服裝秀上成功嗎?」我們是為了時裝秀、新的觀點而設計,一切都是以「時裝秀」做為出發,但能符合不同市場的需求。

我不知道有其他方法能比專注於「創作」這件事情更重要。我無法靠計算機做這件事。創作是一種情感的自覺過程,那是你對某個時刻的某件事物做出回應,經過修正,再匯入不同經驗的過程。得出來的結果,其中包含經驗、回憶以及一連串諸如此類的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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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做的就只有創作,接著你會想,我不想做我一整個禮拜一直在做的事情,但那就是工作的一部份,規模看似不同了,我不想做的事情遠遠多於我想做的事情,但能夠讓我有時間與餘裕做我想做的事,就是因為做了其他這些事情,這些需要用到我其他部分的頭腦及其他類型的能量的事情。這就是現實,這仍稱為工作,它不被稱為樂趣,但我從創作的部分獲得的快樂,我真正熱愛的部分,即使有這些痛苦、壓力和阻礙,我仍然熱愛它。

是的,相較於其他事情,時間的平衡相對而言太少了,但同樣的,我仍舊願意處理那一切,只為了擁有那時刻,為了每年六週的時裝秀辛苦工作,歷經無數熬夜的夜晚,最終創作出只為了讓那七分鐘完美呈現的作品,但這一切仍是值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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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Marc Jacobs春夏時裝秀

資料來源:WWD、Vogu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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