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前比利時天才設計師Olivier Theyskens諄諄教誨、建議年輕人不要再貿然自創品牌,這並非恐嚇,而是他們這一輩的設計師內心最深的感觸。同樣比利時出身的知名男裝設計師、Dior Homme的創意總監Kris Van Assche,日前宣布將結束個人同名品牌10年來的經營,因為這年代,獨立品牌實在非常難以生存。設計師宣布結束品牌並非什麼新鮮事,不過近年來設計師離職、引退或結束品牌經營的新聞出現的頻率快到讓人來不及適應,就不禁使人停下來思考,時尚設計師接連出走,將會為時尚界帶來什麼樣的轉變?
從2013年開始至今,設計師離開或放棄自有品牌的速率可說是越來越快:2013年10月Jil Sander女士三度離開同名品牌、隔月,比利時設計師、安特衛普六君子之一Ann Demeulemeester告別時尚圈、去年(2014)2月荷蘭品牌Viktor & Rolf正式退出成衣市場,同年9月,時尚頑童Jean Paul Gaultier也宣布跟進、今年5月底則一次爆發兩起類似事件:Band of Outsiders大幅裁員、Kris Van Assche結束營業10年同名男裝品牌。幾乎每半年就會有至少一起設計師出走的事件發生,對此,Kris Van Assche表示,此時真的是獨立品牌最艱難的時刻。
現今的獨立設計師品牌究竟面臨了什麼樣的嚴峻挑戰?最顯而易見的資金和市場問題,已經是時下設計師所面對的最為單純的考驗了,因為即便有幸被時尚集團相中入股,仍然得設計無止盡的包包、鞋子,
以及利潤不輸給飾品配件的度假系列,也因此,其地位變得日漸重要,重要到倫敦時尚協會接下來將為度假系列設立專屬的時裝週,只開放買家等專業人士進場,不對外公開。似乎無論如何,當今的時尚設計師,都難逃被龐大利益左右的命運。
縱使適度的商業化,對於品牌的發展仍屬健康,但完全市場導向將會使設計師的獨特思維完全被架空,沒有辦法為自己發聲,對此,2013年將品牌51%股份賣給開云集團(Kering)的英國設計師Christopher Kane接受《i-D》採訪時也無奈地表示自己的看法:「明明就有很多有才華的設計師,但他們完全沒有發聲權…這一切很難不是嗎?當我10年前創業的時候,我們工作量沒有這麼大,每年只要做2個系列就好了,但現在的年輕設計師卻被期待可以一肩扛起所有責任,現在的我深陷於度假系列跟早春系列的泥淖中,不過這仍然是我自己的選擇。我想這大概就是自然演變成的進程,現代人什麼都想要:包包、鞋子,而這些等於難以負荷的壓力。」
▶曾經在Christopher Kane實習的台灣旅英設計師黃薇也坦言自己大多數時間都花在與設計無關的工作上
隸屬於大集團的設計師面臨高產量和全然消費導向的壓力,以及所有資源都必須仰賴集團分配的現實;新銳設計師和中生代設計師則面臨資金和快速時尚帶來的嚴峻挑戰,再加上越趨極端的全球經濟,儘管有許多組織和企業積極提攜新銳,時尚界瀕臨人才斷層的陰影依然揮之不去。「為什麼時尚界失去了過往的光華?」這或許不是Alber Elbaz一人困惑的問題。
然而儘管舉步維艱,依然有設計師在嚴苛的環境生存下來,安特衛普六君子之一的Dries Van Noten在2011年接受《DANSK》訪問時,分享了自己的經營哲學,而這似乎也給予了當今的時尚界一線曙光,他認為人們永遠都會對與眾不同的事物感興趣:「我事業的成功,有一部分來自於我的策略跟大集團完全不同。他們很多系列都是依照市場導向設計的,你很少會在門市看到伸展台上出現的作品,因為銷售人員都忙著在店上推銷渡假系列。許多人蠻佩服我的作法的,因為我們展出的東西,絕對會出現在我們的門市,我們絕對不會特地為了伸展台設計秀服,我覺得如果你設計適合出現在伸展台上的服裝,那麼最好選擇做高級訂製服。」
這一席話正好驗證了後來Jean Paul Gaultier和Viktor & Rolf「棄成衣保高級訂製服」的決定。不過,也許就像傳奇街拍攝影師Bill Cunningham所言,現在大家都擔心自己被快速時尚吞沒,但換個角度想,這是一個契機,若能夠抓住下一個主流運作模式的訣竅,獨立設計師所具備的特殊性,依然能夠繼續為時尚界注入活水。
資料來源:WWD、i-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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