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尊重每個人用不同的方式生存下來。 --《看我今天怎麼說》黃修平導演--
有些事未曾被提起時,覺得都很正常,當有人點出問題後再仔細想想,似乎在我們匆忙的人生中,很多事情就這樣被帶過被忽略。
《看我今天怎麼說》由黃修平導演、編劇、監製、剪接,游學修、鍾雪瑩、吳祉昊主演,敘述三位聾人青年友情、感情與如融入社會的經歷,探討聾人身份認同。黃修平導演特別在音效上精心處理,嘗試讓聽人觀眾能聽到聾人在不同情況下所聽到的聲音。
準備這個訪問時,不理解導演為何對這個題材特別有感選來拍電影,到一半似乎有些領悟,後來想到電影中當素恩在天台跟自己對談的那一幕,深深被感動。我想常常我們都是以自身的角度看來觀察別人,所以跟自己或多數人不一樣的地方,有可能就被冠上「不正常」的形容。因為這樣的前提很多人害怕和多數人不一樣。但所謂的「不正常」,真的是不正常嗎?梵谷精神狀況更不穩定後的創作,貝多芬耳聾之後的九號交響曲,又是所謂的「正常人」可以創造的作品嗎?
《看我今天怎麼說》讓我最震撼的一個討論點是-「手語是我的母語」。影片一開始設定2005的香港,當時認爲要讓聾人融入社會就是要學習口語(配合讀唇與人溝通),小子信堅信手語是他的母語而抗拒學習口語,於是和老師發生許多衝突(2010轉變成為口語與手語並用)。看到這段影像時才突然有個強烈的感受,聾人把手語當成是「母語」的感情,是過去我沒考慮過的事情。
可以聽見、學習、口說,所以日常生活上所擁有的一切,都像是這樣的理所當然。即便在疫情期間看到手語老師比手語,也未曾思考手語就是一個語言的存在。然而《看我今天怎麼說》提醒了這件事,當今天我們希望別人尊重每個人使用語言的權利(如台語、原住民語、粵語、客語),是不是我們也該尊重使用手語溝通的權利?
《看我今天怎麼說》全劇討論「變正常」、「融入社會」、「母語」的關係。一開始素恩擔任人工耳蝸大使這個身分說到,「希望有一天科技進步可以讓是介紹沒有聾人」這句話,引起子信很大的抗議。現實生活中許多聾人是以他的聾人身份自豪的,認為他們的能力並沒有減損,是可以跟聽人一樣的生活為社會貢獻,為何要讓聾人消失?
當和多數人「不一樣」時,在目前的社會壓力下該如何選擇自己的生活樣貌?黃修平導演和林書宇導演都認為,改變現狀應該源自於自己的選擇而不是因為不一樣所承受的社會壓力,喜不喜歡我自己的樣貌?要不要改變?一切都該由自己來決定。
我在想,假設人類天生就沒有所謂的「聽力」時,我們所存在的社會與生活模式還會是一樣嗎?我們的娛樂、交通應該會有更多符合沒有「聽力」的規劃。但因為這個社會是由許多「聽人」所組成,在沒有更多的友善條件下造成「聾人」的生活不便利。透過《看我今天怎麼說》的影像、聲音,讓我們體驗一個不一樣的世界所發生的故事。
這是第一次有香港與台灣的導演一同上節目來談電影。香港導演黃修平作品有《當碧咸遇上奧雲》(2004)、《魔術男》(2007)、《狂舞派》(2013)、《哪一天我們會飛》(2015)、《狂舞派3》(2020)及《看我今天怎麽說》(2025),2014年以《狂舞派》獲香港電影金像獎最佳新晉導演。
台灣導演林書宇2008年第一部劇情長片作品《九降風》獲得金馬獎最佳原創劇本獎等多項大獎。2011年改編作家幾米的同名繪本《星空》,2015年《百日告別》、2019年《夕霧花園》、2021年 監製《美國女孩》、2024年 《小雁與吳愛麗》,這是一次讓我印象很深刻的訪問。
《看我今天怎麽說》4月30日正式與台灣觀眾見面,其中幾幕讓我很感動,除了前面提及:素恩在天台上學著用手語跟自己對談。另外是當一群聾人朋友在一起為素恩取手語名為「說亮」,那是子信對於素恩在手語上努力的肯定。
這部電影中有許多問題是我從未想過,感謝黃修平導演讓我有機會思考一個不一樣的世界,推薦給大家。邀請您進戲院觀賞這部林書宇導演說,「看完你會更善良一些」的《看我今天怎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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