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勇家》用最幽默動人的篇章,寫下原住民社會真摯溫暖的澎湃

by 遠見雜誌 2022/11/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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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勇家》拍出原住民大家庭因為選舉、異國文化等價值觀而產生衝突,故事動人。(圖/華映)

《哈勇家》由陳潔瑤執導,在幾乎都是素人演出的狀態下,締造了金馬亮眼的入圍紀錄。

在2022年第59屆金馬獎當中,《哈勇家》一片以強勢黑馬之姿,入圍最佳劇情片、最佳導演、最佳女配角、最佳新演員、最佳原著劇本與最佳原創電影歌曲等6大獎項,由於參與演出的演員幾乎都是第一次演戲的素人,能締造如此亮眼的佳績,確實令人驚艷。

《哈勇家》是原住民導演陳潔瑤執導的第三部劇情長片,講述一個高山上泰雅族部落裡三代同堂的家族,如何因選舉、異國文化等價值觀而產生衝突。主演包含林詹珍妹、黃瀞怡、林亭莉、洪金輝、陳德清、黃信赫與張祖鈞等人,所有觀眾幾乎都能在看完電影後,深深愛上這個大家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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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勇家》阿嬤林詹珍妹演技精湛,還入圍最佳女配角。(圖/華映)

《哈勇家》描述,泰雅族高山部落的一天,始於烤火房一縷煙。哈勇家三代同堂,阿公在深秋離世,也揭開濃霧重重的冬日。鄉長斗力家族越界佔地未了,哈勇長子巴尚毅然投入選戰,從紐西蘭歸家的巴尚獨女阿莉卻傳出異國戀曲。

隨著選情愈烈,巴尚弟弟席浪一家與阿嬤也不得不賭上所有。默默見證家族驟變的,是得到阿公真傳的小孫子以諾。這是陳潔瑤動人新作,一揭價值碰撞下的家庭紀事。

「GAGA」是泰雅族最遵從的信仰與圭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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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勇家》阿公陳德清表現自然,張祖鈞這次也入圍最佳新演員。(圖/華映)

《哈勇家》的泰雅族語片名為「GAGA」,這意思可以解釋為泰雅族人的根本、一直以來信仰的圭臬,有點像是泰雅族的生命觀、人生的道德規範與準則,陳潔瑤說,如果用白話一點的方式解釋,其實有點像是泰雅族的法律。

「我希望觀眾從這個家族的經歷,到後面彼此凝聚的情感,去感受到GAGA的真義和精神,因為確實許多原住民的家庭,在現代文化的衝擊下,破壞了部落和諧,加上競爭而導致彼此分崩離析。」

陳潔瑤表示,「像是原住民一直以來都是頭目欽點人選,我們是沒有選舉的,但現在大家都因為選舉而分裂,卻也因為選舉而團結。」

在這樣的根本下,陳潔瑤開始構思劇本,她想用一般人都看得懂、三代同堂的故事,而各年齡層的觀點都不太一樣,像是阿公很傳統、保守,大兒子要擔當責任、負責交際,小兒子為了生活努力務農,而孫子雖然調皮,但年輕人不忘本、願意繼承長輩的信念。

開場以思源埡口為起源 象徵泰雅族的傳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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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勇家》開場地在泰雅族聖地思源埡口取景。(圖/華映)

也由於故事太貼近生活,不少人都在猜測是否和導演的成長經歷有關,陳潔瑤說,「雖然這個家庭的故事都是虛構出來的,但確確實實都是原住民族群會面臨的狀況,像是未婚懷孕、傳統媳婦為家庭的付出、土地認同、部落年輕人的使命等,都非常的重要。」

值得一提的是,電影一開場的畫面,是在思源埡口拍攝,此地是泰雅族重要的歷史發展地,有著千年的傳說。

陳潔瑤在電影拍攝前,也特別到此向祖靈報告將要拍攝《哈勇家》,但拍攝當天氣溫極低,數天前的降雪完全沒有融化,和設定拍攝的秋天場景並不相符,不過,有雪景的思源埡口充滿魔幻的氣氛,她覺得這是祖靈所給予的場景,決定展開拍攝。

然而,拍攝當天的氣溫逼近零下,工作人員的禦寒衣物都難以抵擋低溫,導演說,「那時似乎要下霜了,真的冷到難以接受,而且我們又要進到森林裡拍攝,還有溪水在流動,整個環境都非常冷,大家是用生命換來電影中的美景。」

劇本數度難產 靠人物自傳豐富整個電影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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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潔瑤靠著對生活的觀察,寫下《哈勇家》的精采故事。(圖/遠見)

不過,要把電影拍好,一個劇本的結構非常重要,甚至要如何在聚焦這一家人的前提下,同時交織各種文化衝突,這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她透露,「這次劇本真的寫起來很難、很累,而且不斷地在修,甚至寫了三個月初版都還沒有雛形,我還一度懷疑是不是自己不會寫劇本了。」後來,因為剛好有另一個契機,她有機會到紐西蘭做另外一部電影的田調,這個跳出去再回來的感覺就像是脫離了框架,「回來以後我才有個重新開機的感覺,才能把故事繼續寫下去。」

陳潔瑤分享,在寫劇本的時候,她是先把人物的故事處理好,包含他是誰、什麼背景,光是人物的處理就花了兩三個月的時間,她還把人物的自傳都梳理好,才開始編寫整個核心的故事。

有趣的是,為了拍電影,劇組前前後後真的在片場殺了差不多10隻豬,「那都是非常關鍵而且很有儀式感的,我們殺完後真的有分給部落的人,還把名單一一造冊、撰寫清楚,那是泰雅族的生活、是文化,重點是和親朋好友分享。」

選角慧眼 湊成《哈勇家》溫暖大家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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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勇家》演員林亭莉與洪金輝。(圖/華映)

而要找到這麼有趣、又幾乎沒有演過戲的大家庭,選角的工作成了一門很大的學問。陳潔瑤笑說,「其實我有一點會看人的天份,當我知道對方可以演戲的時候,基本上角色已經八九不離十,有時是演員的樣子、有時候是觀眾緣,但基本上是他必須有銀幕上的魅力。」

好比說,劇中的阿公陳德清,就是她一次偶然間在部落裡看到阿公在藤編,在和他嘗試、溝通之後,發現阿公很有泰雅的典範,就決定邀請他演出,而他拍攝時也非常認命、沒有抱怨。

而飾演阿嬤、這次還入圍金馬最佳女配角的林詹珍妹,則是因為阿嬤的孫子有演過陳潔瑤的作品,後來有次導演剛好在社群軟體上看到孫子發中秋烤肉的照片,就覺得林詹珍妹很有劇中阿嬤的樣子,所以就決定聯繫看看。「阿嬤很大方、很會聊、非常活潑,後來也證明表演非常有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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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瀞怡在電影中增胖,大嬸味十足。(圖/華映)

而演員黃瀞怡在一票素人演員之中,嶄新的模樣也讓人耳目一新,她搖身一變成為其他演員口中「嬸味很濃」的人。她當時增重5至7公斤,褲子從M直接穿到XL號,還被陳潔瑤說還可以再胖一點,讓她很驚訝,「我是臉不容易胖,肚子和屁屁都可以擠出很多肉了。」殺青半年後,她才慢慢瘦回來。

為了演好這個角色,她還比劇組提早好幾天到部落「當部落婦女」,跟部落的朋友們聊聊天、喝喝酒、唱部落的KTV。加上小薰自己增重,從外型和生活習慣,讓自己越來越有「嬸味」,最終也成為電影裡所看到的成功詮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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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潔瑤的《哈勇家》寫下了許許多多的感動。(圖/華映)

陳潔瑤說,希望大家都能夠透過《哈勇家》,認識真正的泰雅族故事,畢竟許多電影也許都拍出「大家覺得」的樣子,但往往現實未必是那樣,「期待藉由電影,讓觀眾沒有距離的認識泰雅族,在美學的安排、劇本的鋪陳和鏡頭的敘述下,認識當地的文化、了解那邊的文化和現象。」

而相信所有的觀眾,都能在《哈勇家》幽默又風趣的故事裡,收到溫暖的真誠和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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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勇家》劇照。(圖/華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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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勇家》劇照。(圖/華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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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勇家》劇照。(圖/華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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