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灣CG技術不如中國?那就以管理、熱情和犧牲奉獻來成就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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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是喜歡追劇看電影的人,對CG(Computer Graphics)特效應該都不會太陌生,不論是漫威(Marvel)電影中的英雄超能力,還是《權力遊戲》(Game of Thrones)影集裡的奇幻生物,CG特效似乎可以將任何現實中不存在的元素,巧妙融入影像之中,不過,許多人不知道的是,CG技術的進步,改變的不只是影像的呈現,對於電影的製作過程,其實也產生了深遠的影響。

「傳統的作法,是導演有故事,就自行編寫劇本、找編劇,然後進行拍攝,最後拍攝材料會交給後期製作,進行修改穿幫之類的工作。」台灣視覺效果指導郭家宥表示,「國外現在的作法是在開始拍攝前,就會把原本屬於後期製作的視覺特效、剪接團隊找來,和燈光、化妝、特效化妝等人一起討論,至少規畫到工作進度的七到九成,才會開始拍攝。」

好萊塢電影特效前後比照,只能說現在科技真的太「嘆為觀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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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開始製作電影特效前,郭家宥曾擔任壹傳媒動新聞專案製作。(圖/轅年視覺創意)

郭家宥表示,由於特效在影視中牽涉到的層面很廣,與攝影、燈光、化妝、特效化妝等項目息息相關,因此在開拍前充分溝通,是確保成品流暢度的有效方法。

「我們的工作,就是把創意變成可以執行的工作流程,例如決定每個片段需要的效果是什麼。」郭家宥說,「後期製作要處理的影像量很龐大,需要的人力不少,所以在我們的工作中有一點很重要,就是為電影制定制式化的流程,這樣即使交給不同的人處理,都可以得到一樣的結果,可以整合成合理的成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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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特效是屬於後期製作,但為了保護工作能順利銜接,特效團隊仍會在拍攝時在現場支援。(圖/轅年視覺創意)

制式化的工作流程,讓電影特效即使分配給不同的公司處理,也可以得到一致的效果,這也是各大片商將特效發包給特效公司的依據,郭家宥表示,他在北京工作時,就曾承攬過《權力遊戲》的後期特效,作為外界關注度極高的人氣影集,製作公司為確保影片不會在發包時被流出,開出的條件可以說是非常嚴苛。

「當時我們只做不到十分鐘的量,而且他們把影片切得很零散,對資安有很嚴格的標準,測試的時候會有駭客去隨機攻擊你。」郭家宥說,「一秒25張圖片裡面,他們還會隨機插入一張有標記的鏡頭,只有他們自己知道標記在哪裡,這樣只要有任何畫面流出,他們就可以查到這些畫面是發給哪家公司,而這家公司就等著被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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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家宥表示,一般而言,美國片商要發包特效製作給亞洲公司,會從中國、韓國、泰國、印度等地找合作對象,台灣特效公司通常能接到的好萊塢電影,多半是不會在亞洲上映的影展片。

「好萊塢普遍覺得亞洲的技術都不夠,而台灣的技術確實也不太夠,和中國相比輸很多,中國的技術水準比較接近韓國,印度則自成一個體系,他們有自己的寶萊塢,所以就算關起門來也能賺錢。」郭家宥說。

提起台灣的特效環境,郭家宥不諱言地指出,台灣目前的特效技術,整體而言並不如中國,而造成這種現象的原因,主要是因為台灣電影市場不大,而且沒有夠多的特效片來磨練技術,畢竟,影視產業要提升實力,最需要的仍是實際的操刀經驗。

「我去中國工作的時候,父母的叮嚀是,他們會學走你的技術然後把你踢掉,但我後來發現,事情好像不完全是這樣。」郭家宥說,「他們可怕的地方在於市場,因為市場大,所以好萊塢會來教他們技術,雖然是選擇性地教,但大陸人學到皮毛之後,還是會發展出自己的做事方式,然後因為有市場、需求,這些學了新技術的人一出現,立刻就派上用場,加上又有政府扶持,一瞬間他們的特效環境就變得非常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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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3D建模無中生有製作出一整片場景。(轅年視覺創意)

目前,CG技術在電影產業裡,除了眾所周知的電影特效外,也會應用在電影預覽(Previs)的製作上,所謂的電影預覽,是指在前期規畫時,運用3D模型將電影的構想動態化,同時展示演員走位、取景、攝影機的角度與運動方向等技術性細節,作為導演、攝影師的拍攝時參考,由於必須考量的因素非常多,因此製作預覽所需的時間,經常必須花費超過一年,而且除了給導演和現場拍攝人員參考的預覽,還有給技術人員參考的技術預覽(Techvis),以及後期製作的後期預覽(Postvis)等。

「預覽的作用,是讓製作團隊更清楚電影的全貌。」郭家宥說,「我在北京就是專門在做預覽的,不過目前台灣預覽還不常見,主要是因為資金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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預覽畫面中除了演員的走位、攝影機的位置,也會在左下角顯示攝影機的焦段。(圖/轅年視覺創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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俯視角度的預覽,在拍攝前,事先動態模擬演員與攝影機的相對位置,有助於現場拍攝的流暢度。(圖/轅年視覺創意)

儘管台灣市場規模不如中國、韓國,但郭家宥認為台灣絕對不是停滯不前,縱使資金與預算遠落後他國,但台灣依舊可以透過發展獨特的工作模式,來創造屬於自己的風格。

「我回台灣做的時間其實不長,從《藍色項圈》開始,然後是今年的《寒單》和《第九分局》,不論是什麼電影,重點其實都是管理,因為特效的成本,主要就是來自創意和管理,你要有創意,就要砸錢,創意的部份或許不是完全由我決定,但我可以把管理層面做好……以特效來說,因為電影特效是非常複雜的流程,大方向不變,但整體的程序可以調整、靈活地運用。總之,碰到問題就解決。」郭家宥說。

「台灣可以走台灣的模式,就像韓國有韓國模式一樣,每個國家的方式不同,雖然我們的預算規模不大,但可以用好的管理、熱情和犧牲奉獻來成就電影。」敦家宥表示。

採訪、撰文:Jane Tsao
Photo:轅年視覺創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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