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時尚模特兒到戰地攝影先鋒！凱特溫絲蕾重現超越《Vogue》封面的生命故事

「我寧願拍攝照片，而不是成為一張照片。」——黎米勒（Lee Miller）

黎米勒（Lee Miller）是二十世紀傳奇女性之一，她曾是受人追捧的《Vogue》雜誌模特兒，不過充滿想法的她，之後卻在攝影與被拍攝之間，選擇成為攝影師，並在二次世界大戰期間，不顧親友建議，擔任英國版《Vogue》雜誌的官方戰爭攝影師，並堅持前往歐洲各地，紀錄戰時的女性肖像，其中也包括倫敦大轟炸、巴黎解放、納粹集中營等景象。她在戰爭尾聲時，以一張在希特勒慕尼黑寓所拍攝的《在希特勒的浴缸裡》照片，在大眾心中留下深刻印象。

黎米勒鮮少提及這段戰地攝影師的經歷，直到她過世後，兒子安東尼彭羅斯（Antony Penrose）才在家中發現她所拍攝的六萬張照片與個人書信、日記等珍貴資料，並以此創建出黎米勒檔案館，撰寫了她的第一本傳記。

一張桌子開始的獨立電影計畫

2015年，奧斯卡影后凱特溫絲蕾（Kate Winslet）在拍賣中買下一張桌子，而這張桌子正巧屬於黎米勒丈夫的彭羅斯家族，也正是當年黎米勒與丈夫相識時，與朋友們一同共度時光、享用豐盛大餐時圍坐的地方，這讓凱特開始思考：「如果桌子會說話，它一定能述說無數精彩故事。曾經有多少人圍坐在這張桌子旁，交流思想、分享經歷、創作作品、討論世界？」而黎米勒便是其中一員，可惜未曾有人為她留下任何一部電影，凱特進一步表示：「我知道，如果我不講述她的故事，那麼這個故事可能永遠不會被講述，而這讓我無法接受。」這也讓她決定開啟這趟電影之旅，打造出《她眼中的世界》（Lee），不僅擔綱主演，更首度扛下電影製片重責。

電影籌備期間，她獲得黎米勒兒子安東尼彭羅斯的大力支持與協助，她與安東尼彭羅斯頻繁聯繫，而她對黎米勒的感受與思考，獲得了安東尼的信任與許可。她不僅能待在黎米勒生活過的莊園，更獲得檔案館的完全使用權，有機會深入研究黎米勒的一切，她對此分享：「我很幸運得到信任與檔案館的完全使用權，這不僅意味著我可以看到她在戰時的六萬張底片、印刷品、攝影包等，還有她的衣服、個人照片、信件與日記。」極度沉浸地鑽研，也讓她直呼自己像被「附身」：「感覺就像黎某種程度上進入了我的身體，那真是個相當奇妙的經驗。這是我為角色所做過最重要的準備，遠遠超過以往。」

凱特參考了傳記內容與檔案館中保留的遺物，堅信二戰期間是黎米勒最能定義自我，且最希望被世人記住的階段，她期盼想透過本片認識黎米勒的觀眾，能從她的視角真正了解她，而不是過去大眾為她貼上的「繆思女神」與「封面女郎」等標籤。因此全片並非描繪她從出生到逝世的經歷，而是聚焦在她人生最具決定性的時期，探討她如何在二戰期間蛻變成戰地攝影師的過程。

準備過程中，她也數度因為質疑自己是否有能力詮釋黎米勒而崩潰落淚，時常認為自己做不到，但同時她認為必須要為安東尼堅持下去，讓他有生之年能夠看見本片問世，她進一步對此表示：「我清楚地知道，如果我不拍這部電影，她的真實故事可能永遠不會被講述。我想為安東尼完成這件事，這比任何事情都更重要，他比我等待這部電影的時間要長很多。對他來說，這幾乎是40年的等待，尤其他已經78歲了。」她接著說道：「我最終做到了，我為他感到非常高興，也非常為自己感到驕傲！」

耗時九年的艱辛製作路

確立電影內容之後，凱特向過去曾合作過《王牌冤家》（Eternal Sunshine of the Spotless Mind）的攝影師艾倫庫羅絲（Ellen Kuras）提出邀請，希望由她擔綱導演。同時她也運用在演藝圈長期累積的人脈，集結堅強又優秀的金獎幕後陣容，包含曾以《戰地琴人》（The Pianist）榮獲法國凱薩獎的攝影師帕維爾愛德曼（Pawel Edelman）；以《水底情深》（The Shape of Water）與《歡迎來到布達佩斯大飯店》（The Grand Budapest Hotel）兩度榮獲奧斯卡肯定的音樂家亞歷山卓戴斯培（Alexandre Desplat）；憑藉《浮華一世情》（The Duchess）拿下奧斯卡的服裝設計師麥可歐康諾（Michael O’Connor）；以製作《冰與火之歌：權力遊戲》（Game of Thrones）贏得黃金時段艾美獎最佳電視劇藝術指導的傑瑪傑克森（Gemma Jackson）等人，共同打造黎米勒當年那段驚心動魄的二戰歲月。尤其本片更集結堅強演員陣容，包括安迪山伯格（Andy Samberg）、亞歷山大史柯斯嘉（Alexander Skarsgard）、安德麗亞瑞斯波羅格（Andrea Riseborough）、瑪莉詠柯蒂亞（Marion Cotillard）等獎項經歷豐厚的實力派演員共同演出。

本片前後歷時九年打造，透過凱特溫絲蕾極其出色的情感演出，深刻描繪對女性處境與戰爭受害者的深切同理，並細膩展現出戰爭的殘酷，以及人類生存的脆弱。震撼的演出與作品深度，也讓本片獲得媒體高度好評，更接連在奧斯卡獎季中入圍英國奧斯卡、英國獨立電影獎等眾多獎項，並獲得金球獎劇情類最佳女主角獎提名。

由於本片是獨立電影，資金籌備成為一大挑戰，凱特解釋：「現在正是獨立電影製作最艱難的時期，投資人想要確保回本，他們希望能夠介入，而我不會拿那些根本不完全支持我目標的人的資金，所以這真的很難，遇到了很多阻力。」製作過程中，劇組也遭遇資金危機，凱特得知這情況後認為：「當薪資需要發放，供應商需要結算時，這是絕對不能妥協的事情。人們該拿到的薪水就必須要拿到，這點我不會讓步，這就是底線！」她甚至因此自掏腰包支付團隊成員兩週的薪水，得以讓電影拍攝可以順利推進。

不過她與劇組所面臨的困難接踵而至，甚至在開拍前夕，她在一場奔跑戲的排練中不慎滑倒，導致背部瘀青、椎間盤破裂、四處血腫，甚至一度無法站立。憶起當下，凱特苦喊：「那一刻我無法呼吸！」但考量到預算有限、時程無法推遲，她決定忍痛按照原計畫開拍，她進一步表示：「他們把我固定好，我吃了很多止痛藥，當天結束時，我已經無法把一隻腳放到另一隻腳前面，但我來自一個不抱怨的學派，所以想說『好吧，別他X的拖延了，凱特！』」

真實呈現黎米勒的視角

在《她眼中的世界》詮釋傳奇攝影師「黎米勒」的凱特溫絲蕾表示：「經過這麼長的時間發展這部電影，我使盡全力要成為她，如果我沒真正了解她在做什麼，那幾乎就像背叛她一樣。」她認為片中的相機不應該只是道具，因此特別請到世界上最後幾位祿萊相機技師之一，打造與黎米勒同款的相機複製品，並花時間學習如何使用，凱特對此分享：「在拍攝過程中，我真的重現了許多黎米勒的經典畫面。當一卷膠卷用完時，膠卷輪軸會自動空轉，這是無法造假的，所以我必須在鏡頭前實際更換膠卷。」她更自豪地接續說道：「在最終剪輯中，有幾個鏡頭真的捕捉到了這個過程，而我是按照黎米勒的方式完成的。」

電影更震撼重現黎米勒諷刺歷史瞬間的最具代表性攝影作《在希特勒的浴缸裡》。凱特溫絲蕾認為本片有責任且必須非常細緻還原該場景，確保敘事內容盡可能貼近真實，她表示：「因為那是黎米勒最具代表性的影像之一，我們必須非常細緻地還原她當時為何會出現在那個場景當中。這是我們在整部作品中最感責任重大的部分之一，確保敘事內容盡可能貼近真實，反映她當時可能的情感與思緒。」拍攝該場景時，她更在《Vogue》雜誌全球編輯總監安娜溫圖（Anna Wintour）的引薦下，請到知名攝影師安妮萊柏維茲（Annie Leibovitz）還原這張照片，憶起這場重點場面的拍攝過程，凱特溫絲蕾也不經讚嘆：「那場戲極其震撼，令人難以置信！」

值得一提的是，黎米勒已經78歲的兒子安東尼彭羅斯，長達數十年的心願就是要將母親的故事搬上大銀幕，而在1997年《鐵達尼號》上映時，便十分希望有朝一日能由凱特溫絲蕾詮釋自己的母親，安東尼分享：「當年在《鐵達尼號》看到凱特時，我喜歡她不怕弄濕、弄髒，敢於跌入水中、接受摔倒。她在很多方面都跟黎很像，我一直希望如果有一部關於母親的電影，能由她來飾演黎。」而凱特精準地詮釋，也讓安東尼一度認知錯亂，喊道：「我心想：『這也太真實了，到底是怎麼辦到的？』我真的覺得黎好像回來了！她的手勢、語調，甚至聲音中那種沙啞的質地，一切都如此真實。」他更大讚：「我認為凱特所呈現的黎米勒形象，準確得令人難以置信。」

《她眼中的世界》劇情描述1930年代末期，隨著希特勒勢力崛起，二戰陰影籠罩歐洲之際，曾是時尚圈寵兒的黎米勒（凱特溫絲蕾飾演），與愛人若蘭（亞歷山大史柯斯嘉飾演）來到倫敦，並受聘成為英國《Vogue》雜誌攝影師。然而，她不願只是為時尚按下快門，她對女性攝影師所受到的種種限制感到不滿，更看到納粹踐踏人道的卑劣行為，讓她毅然放下華服與聚光燈，在雜誌編輯兼好友奧黛麗（安德麗亞瑞斯波羅格飾演）的支持下，扛起相機，走進戰場最前線。她透過相機記錄下戰爭的殘酷，冒生命危險捕捉到歷史真相，從滿目瘡痍的戰場，到希特勒寓所中的震撼一幕，她用影像為無聲者發聲，讓世界無法再轉身不看…。

Text、Photo：采昌國際多媒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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