買不到就用畫的 二戰前後喧騰一時的「絲襪之亂」

絲襪可以說是女性的好朋友，不僅修飾腿部線條，更隱喻著穿上絲襪後，肌膚觸感會像絲綢一樣光滑細緻。但你可曾想過，這款再日常不過的配件，卻曾是一般女性難以負擔的奢侈品？

70年代以前，長襪是女性服裝不可或缺的一部份，而在實惠耐用的尼龍發明之前，女性的褲襪多數也都是以棉或羊毛製成，儘管20世紀時人造纖維嫘縈（rayon）已問世，可以作為替代品，但嫘縈的質地不夠貼身且容易變形，蠶絲襪依舊是女性外出時的首選。然而，純蠶絲製成的絲襪不僅價格昂貴且容易破損，往往是專屬上流社會的高級品，尋常人家即便擁有也捨不得常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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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9年10月，美國杜邦公司（DuPont）經過長達20年的研發後，推出以新材質尼龍製成的絲襪，立刻大受歡迎，在商品上市的三小時內，4,000雙尼龍絲襪立刻銷售一空，隔年5月，400萬雙尼龍絲襪在美國各地的百貨公司上架，並於兩天內售罄，自此尼龍絲襪取代難以清潔且容易勾破的真絲絲襪，成為美國女性衣櫥裡的常備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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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好景不長，1941年底，日本偷襲美國珍珠港，美國正式加入第二次世界大戰，絲與尼龍作為重要的軍用物質，被軍方優先徵用來生產降落傘、輪胎、飛機燃料箱、軍靴鞋帶、蚊帳、吊床等物品，百貨公司貨架上的尼龍絲襪一夕間消失殆盡，軍方甚至向女性募集二手尼龍絲襪來製作軍需品，這讓已經習慣穿著尼龍絲襪的女性，開始發揮創意，利用身邊的事物來創造替代品。

物資短缺並不能抹煞她們對絲襪的渴望，雖然有些女性認命的穿回棉襪，但仍有人發揮創意，開始在腿部塗上裸色化妝品修飾，然後在腿後側用眉筆畫上絲襪的縫線，製造穿著透膚絲襪的假象。

「沒辦法買到絲襪，我們就在腿上塗粉，然後用眉筆畫上縫線。」居住在紐澤西州（New Jersey）的家庭主婦Marie R. Albig回憶說，「但如果遇到下雨，腿上的妝就會被洗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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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商店不再販賣尼龍絲襪，愛美的女性仍舊想盡辦法請託派駐在海外的軍人代為購買，當時在外作戰的美軍，經常會寄巧克力、香菸以及尼龍絲襪給家鄉的女性親友當禮物。

直至戰爭結束後，物資配給法令逐漸鬆綁，尼龍絲襪終於重回市場，但卻總是供不應求，1945年時，只要風聞商店裡有尼龍絲襪，成千上萬名顧客就會蜂擁而至，甚至有一回在匹茲堡（Pittsburgh），超過4萬名女性整日排隊，只為搶購13,000雙尼龍絲襪，這種現象被媒體稱為「尼龍絲襪暴動」（nylon riot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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顯然地，尼龍絲襪成為戰後最受歡迎的女性配件之一，持續熱銷了十多年，廣大的市場也讓杜邦公司與其他競爭者繼續研發新的合成纖維，到了1955年，高級時裝常用的人造纖維就多達14種，杜邦公司甚至聘請時尚攝影師赫斯特（Horst P. Horst）為使用杜邦產品的設計師作品拍照並提供給各大媒體，此後直到1960年代末期，合成纖維是象徵新潮、先進的服裝材質，直到1970年代才逐漸退流行，重要性被天然纖維取代。

近期上映的電影《情，敵》（The Aftermath），故事背景恰好就是設定在絲襪熱賣的1946年，劇情描述美麗人妻瑞秋摩根為了與負責重建破碎城市的英國上校丈夫路易斯相聚，在寒冬中前往千瘡百孔的漢堡。然而當他們終於入住新家時，路易斯竟決定與戰後喪妻的德國前任屋主史蒂芬以及他的女兒同住一個屋簷下！儘管整部電影處在高度緊張的氛圍中，卻能從他們同住的豪邸裡，感受當代建築與室內設計的品味，而由女主角綺拉奈特莉（Keira Knightley）飾演的瑞秋，也穿著有縫線的絲襪，凸顯時代感。

參考資料：The Smithsonian、Encyclopedia Britannica、福斯電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