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量與貢獻同樣驚人!邱吉爾的飲酒故事



(本文經原作者Yi-Fan Yuan授權轉載,原文標題為《邱吉爾的飲酒故事》

2009年四月英國Mullock拍賣公司的目錄上,出現一份英國海外航空公司於1954年六月飛往美國的班機上出現的菜單。上面出現了當時英國首相邱吉爾的手跡,首相要求菜單上的某些菜品要在第一盤上,包括了水煮蛋、土司、果醬、牛油、咖啡、一壺冰牛奶、凍肉,第二盤要上葡萄柚、糖罐、一杯鮮榨冰柳橙汁、以及威士忌蘇打,最後他加上「洗手,雪茄」。這份菜單並無任何特殊或是昂貴的食物,不過最引人注目就是首相閣下一早就開始喝威士忌蘇打,這份菜單也揭露了邱吉爾的飲酒癖好。

這位二十世紀最有名的英國政治領袖,對世界格局的塑造有著無與倫比的影響。而他的酒量,也跟他的貢獻一樣巨大。據瞭解,他每天的例行公事包括早餐之後喝威士忌加蘇打水,午餐佐香檳,下午(午睡起來後)再喝一次威士忌加蘇打水,晚上八點用晚餐時,通常會喝更多酒。午夜過後,邱吉爾會大量寫作,需要一些睡前酒助陣。如此估計,他每天要喝三瓶以上的酒,這酒量確實驚人。

他的飲酒史據信應該是起於1895年,這年他十九歲前往古巴,幫英國軍事部門觀察情報並幫報紙報導戰爭消息,這時他應該就已經嚐到當地盛產的蘭姆酒滋味。1896年前往印度,報導印度北方部落發生反抗英軍的武裝起義,這時他開始喝威士忌,他日後表示,由於在印度:「水是不適合飲用。為了使它可口,我們不得不添加威士忌。經過勤奮的努力,我學會喜歡它。 」因此,這款他女兒稱為老爸雞尾酒「 "Papa Cocktail" 」的飲料,就時刻不停的出現在邱吉爾的手上。在1899年他往南非當戰地記者,報導布爾戰爭(Boer War,1899-1902),隨身行李箱有四十瓶紅酒、十八瓶威士忌和十二瓶用以摻和烈酒的酸橙汁(Lime Juice)。當時他的同事表示,他居處酒庫存之多足以開店了。此外,他對香檳的酷愛也是眾所皆知,他曾說:「我沒有香檳就活不下去;在勝利時刻值得來一杯香檳,頹敗時我也需要香檳。」

為何他如此飲酒近乎酗酒?根據當時他的醫生記錄與後來的一些研究,許多結論認為邱吉爾患有相當嚴重的憂鬱症,而邱吉爾的家族,甚至他的父親與女兒,都是死於憂鬱症。而邱吉爾稱憂鬱症為「黑狗」。就像是十八、十九世紀的西洋畫或小說中,忠心地陪伴著英國紳士主人散步的黑狗,因為得了憂鬱症,它真的是像黑狗一樣,非常忠心地跟著你,至死方離。專家分析罹患躁鬱症的人,當他們沮喪、焦慮、靜不下來的時候,有些人會莫名的消費購物,或是飲用酒精,如此才能平靜下來。所以邱吉爾自己開給自己的處方,就是飲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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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大的酒量,令他每天的紅光滿面,酒氣沖天,然而似乎讓他的思維與言論更為犀利。有次性格火爆的工黨議員貝絲•布烈德(Bessie Braddock)坐在邱吉爾身旁,聞到他一身酒氣,不客氣地說:「溫斯頓,你醉了,醉得真噁心」。邱吉爾回道:「親愛的貝絲,妳真醜,而且真的很醜;但明天我便清醒了,妳還是一樣的醜」。他三十三歲就入內閣,任事果敢而雷厲風行,也算頗有政績,幾乎擔任過內閣所有重要部會的大臣位置,但他強烈的個性與酒名,在英國那種環境下,相信讓許多保守人士不信任他,誰又能把國家交給一個酒鬼呢?這使他始終與首相位置絕緣,也讓他多次去職而引發了人生幾次低潮,他也愈發離開不了酒精的陪伴。在他人生『困惑歲月』的1931年到美國旅行演講時,雖然美國當時處於禁酒令時期,他要求每次演講前一定要收到一瓶香檳;因為英美車輛左右不同駕駛方向,邱吉爾不習慣而導致嚴重車禍而住院,住院期間他還說服醫生把酒精當成醫療處方,每天不得少於250c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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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幾任首相的姑息主義,讓德國納粹占據了大半個歐洲,英國終於不得不讓邱吉爾於1940年接任英國首相,擔負起領導英國對抗德國納粹法西斯侵略的重擔。這時酒精更是邱吉爾的意志支柱,1940年7月2日上午,邱吉爾首相在蒙哥馬利將軍的陪同下,在英國東南沿海防線檢閱了第三師的反擊演習,然後一起驅車前往布里奇頓的皇家阿爾賓飯店共進午餐。邱吉爾問蒙哥馬利喝點兒什麼,蒙哥馬利說:“我從不喝酒,也不抽煙,睡眠充足,所以100%的健康。”邱吉爾則回應:“我喝酒很多,睡覺很少,並且一根接一根地抽雪茄,這就是我為什麼200%的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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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羅斯福總統的首席外交顧問哈里•霍普斯金在1943年1月22日的日記描述道:“我看到邱吉爾穿著他常穿的粉色睡衣躺在床上,一瓶紅酒就是他的早餐。他告訴我,他不喜歡脫脂牛奶,但對葡萄酒卻沒有任何偏見。他發現這一生中醫生的建議通常都是錯的。不管怎樣他都不願意戒酒,不管是柔和的還是烈性的,不管是現在還是今後。”

為了聯蘇抗德,他數次與史達林喝酒,英蘇彼此數次在酒宴上互探虛實,這甚至決定了戰後的美蘇兩大集團抗衡的局面。而且邱吉爾不但自己喝,他也十分關心前線戰士們的飲酒權益。據英國政府2002年6月18日公佈的一份解密檔,邱吉爾曾在二戰期間的一份電文上指出:“亞歷山大將軍向我申請,要求給駐義大利的士兵多提供一些啤酒。聽說那裡的美國士兵每週能喝4瓶,而我們的士兵難得有一瓶喝,這怎麼行呢?”在諾曼第登陸作戰時,他鼓勵士兵說:「記住我們不是為了法國的國土而戰,而是香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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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末的1945年七月,邱吉爾迎來人生最大的挫敗,他領導的政黨在議會中失去了多數席次,他因此喪失了英國首相的位置。當時他發表了:「酒店關門我就走」;但是他繼續擔任反對黨的領袖,使得邱吉爾酒店在1951年又重新開張,然而這時他已年紀老邁,許多事情顯得力不從心。邱吉爾的醫生,莫蘭勳爵的私人日記裡有記載關於1954年英國首相訪問華盛頓期間的健康狀況,邱吉爾有時深受病痛的折磨,但是一旦他出場,凡見過他的人沒有一個感到他有病痛。對於重大事件,他總是不知怎麼地能夠打起精神處理好。莫蘭曾多次限制他喝酒,並建議就餐時的飲酒量不超過250毫升,但邱吉爾卻說:「我可以不抽煙,但不能不喝酒。那將會使我一無所有」。就在那趟的訪美行程中,接待他的美國副總統尼克森曾寫道:「他半睜著眼斜倚在躺椅上,看上去幾乎像一具僵屍。他的問候聲很難聽清。他軟弱無力地伸出手來。他向他的助手要了一杯白蘭地,酒拿到後,他一口把它吞了下去。然後,他奇跡般地恢復了活力,他的眼睛又煥發出光芒,他的講話也清楚了,他對周圍的事物也變得關心了。」然而1954年英蘇首腦會談不成,1955年英國同美國、法國一起簽訂了重新武裝西德的條約,他過完了八十歲生日,終於離開唐寧街十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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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休後他住在自己於1922年購下肯特郡威斯特哈姆(Westerham)以南兩公里的查特韋爾莊園宅第,以作畫自娛,雖然減量,每天仍菸酒不斷。我們檢視他的酒單,除了那些盛大的晚宴或是外交應酬,喝的可能是極品佳釀,但是身為英國首相,他日常喝酒卻相當一般,他最常喝的威士忌蘇打水,用的是現在看來毫無特殊的尊尼獲加紅牌或是黑牌,不過以當時的背景來看,單一麥芽威士忌並不流行,調和威士忌則是英美兩國的地方性酒精飲料,因此黑牌已經是個相當不錯的經典威士忌了。他最喜愛的香檳品牌則是Pol Roger,為了紀念這位知名主顧客,日後Pol Roger酒廠最頂級的香檳就命名為邱吉爾,此外還有有一款雞尾酒稱做邱吉爾,是倫敦薩佛伊Savoy酒店的酒保喬治.基爾摩所創,這裡的酒吧邱吉爾本人曾多次造訪,相信曾經品嚐過這個雞尾酒。調酒的配方最早被登在1939年九月的君子Esquire雜誌上,配方是三份蘇格蘭威士忌(這裡標示邱吉爾本人最喜歡用尊尼獲加)、一份新鮮檸檬汁、一份苦艾酒、一份君度甜酒,加冰塊搖勻後,倒入冰凍的雞尾酒杯即可奉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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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年的邱吉爾曾多次中風,在1965年1月15日,邱吉爾再次中風,最終於1965年1月24日逝世,享年90歲。在2002年,BBC舉行了一個名為「最偉大的100名英國人」的調查,邱吉爾獲選為有史以來最偉大的英國人。很多歷史學家認為酒精影響了邱吉爾情緒,把酒精當成其罹患精神疾病的理由,而不是精神疾病對邱吉爾造成的影響,但是正如天才與神經病只是一線之隔,我們無法用一般的常識與規則去界定他。邱吉爾自己表示:「我從酒精所得到的,比酒精吞噬我的還要多。」相信若無飲酒帶給他靈感與勇氣,我們的世界可能就落入菸酒不沾的希特勒統治了。邱吉爾的夫人克萊門蒂娜也經常勸他少喝酒,邱吉爾曾有一次認真地說:“親愛的克萊門蒂娜,你要記住,不是酒精摧毀了我,而是我戰勝了酒精!”我們觀察他的一生,他始終是一個強者,他善於鼓舞民眾並且毫不妥協地抵抗德國的入侵,只因為,終其一生他都在跟自己的絕望戰鬥,因此也才能夠告訴別人,絕望是可以戰勝的,旁人經常認為他粗魯與固執,但他先知先覺,毫無退縮。在他任事的生涯中,捍衛民族生存,全力維護英國利益與其對國際的影響力,有著不可磨滅的貢獻,縱使在他生命的最後階段,因為美蘇兩大集團的冷戰,他自認為自己一生:「成就極多,到頭來卻一事無成」,然而古往今來的歷史先行者,總是因為平凡人的不了解,而顯得踽踽獨行。讓我們不禁想起李白的詩句:「古來聖賢皆寂寞,惟有飲者留其名。」這豈不正是邱吉爾一生的寫照?

照片來源:Imperial War Museums


(本文經原作者Yi-Fan Yuan授權轉載,原文標題為《邱吉爾的飲酒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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