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ink=女生？80套粉紅色古今服裝 挑戰顏色刻板印象

長期以來，粉紅色在大眾文化的印象中，一直與女性特質（femininity）相連結，它被視為小女孩的顏色，總是直接令人聯想到可愛、柔軟、無辜、無害。小女孩穿粉紅、小男孩穿藍色這種刻板印象，也早已根深柢固，卻沒有多少人知道，這樣的僵化印象，其實是到了20世紀中期左右，才漸漸建立起來的，在18世紀的法國宮廷，打扮入時的貴族，不分性別，都流行穿粉紅色，而在印度，粉紅色從來就沒有從男性的傳統服裝中消失過。

為了打破這個既定印象，重新回顧顏色的發展史，紐約流行設計學院博物館（The Museum at the Fashion Institute of Technology，簡稱MFIT）策畫了名為《粉紅：一部龐克、美麗又充滿力量的色彩史》（Pink: The History of a Punk, Pretty, Powerful Color）的展覽，展示自18世紀至今約80套粉紅色服裝，其中包括Elsa Schiaparelli、Christian Dior、Yves Saint Laurent、Alessandro Michele、Jeremy Scott、Rei Kawakubo等知名設計師的創作，完整呈現這個顏色在時尚中的發展軌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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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人又愛又恨的顏色

如果要挑一個最容易引起爭議的顏色，粉紅絕對是很多人的首選。歷史上很少有顏色可以像它一樣引起人們強烈的情緒反應。2017年初在抗議美國總統川普（Donald Trump）政策的女性大遊行（Women’s March）籌備期間，《華盛頓郵報》（The Washington Post）知名政治記者Petula Dvorak，在得知許多打算參加遊行的女性，在網路上串聯要一起戴粉紅貓耳帽（Pink Pussyhat）上街後，焦急地撰文呼籲，「拜託，姐妹們，離粉紅色遠點！」Petula Dvorak認為，當下女性面臨的情勢非常嚴峻，抗議者戴著會令人聯想到可愛、無害的粉紅色帽飾，很可能會讓遊行的訴求被邊緣化。然而，她的建議最終沒有被採納，許多示威者戴著粉紅毛線帽走上街頭，在他們眼裡，這個顏色代表的不是可愛與無辜，而是新潮、酷炫、勇於追求自我，而且不一定有性別限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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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會「製造」顏色

粉紅是屬於女性的顏色，這個刻板印象其實是20世紀中期才形成的，在此之前，它的意義在歷史上曾有多次改變。透過回顧歷史上製作給男性、女性與兒童的各類粉紅色服裝，《粉紅：一部龐克、美麗又充滿力量的色彩史》展覽，向參觀者呈現在不同的時空背景下，粉紅色曾代表的不同意義。法國知名歷史學者Michel Pastoureau，在解釋色彩對人類的象徵意義時曾表示，「『製造』顏色的，其實是社會。社會創造它、定義它，賦予它意涵。」顏色雖然是自然界的現象，但在社會中給予它意義的，是文化與習慣。

《粉紅：一部龐克、美麗又充滿力量的色彩史》

《粉紅：一部龐克、美麗又充滿力量的色彩史》展覽，總共分為兩個部份。第一部份將重點放在「美麗的粉紅色」（Pretty in Pink）上，展示了約35套女性服裝，從19世紀中期到20世紀之後依時代排列。首先展出的是1857年的一件粉紅洋裝，顯示這個顏色是如何從19世紀開始變得女性化。

其餘服裝以許多不同色調的粉紅色構成，顯示不同時期風行的色調，其實有相當大的差異。1900年代流行代表精緻、高雅的淡粉紅，到了1912年，大膽、性感的櫻桃粉紅成了時下新寵；1920年代雖然最流行的是黑色小洋裝，但粉紅在此時也相當受歡迎，1937年Elsa Schiaparelli推出了粉紅色包裝香水「Shocking」，濃烈的色調讓這個顏色從此被稱為「Shocking Pink」，為20世紀前期粉紅色的發展史寫下亮眼的一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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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0年代後粉紅色開始被視為專屬於女性的顏色，一般認為，男孩穿藍色、女孩穿粉紅色的刻板印象，就是在這時期形成。許多當時製作給女童及女性的服裝都是粉紅色，但值得注意的是，美國經典西服品牌Brooks Brothers在此時，仍然繼續販售粉紅色的男性襯衫。到了1960年代，粉紅即女性的僵化現象加劇，過度單一的形象讓它在1970年代逐漸退流行，但螢光粉紅（Fluorescent Pink）也在這時出現。1980年代粉紅色又再次流行了起來，而且隨著女性在社會中地位的提升，開始被視為新女力的象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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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服裝之外，展覽也陳列了許多粉紅色的配件及玩具，包括1950年代起非常風行的洋娃娃、公主裝及卡通《彩虹小馬》（My Little Pony）這些高度性別分化的商品。

拓展對粉紅色的認知

相較於第一部份的服裝以時代來排列，展覽第二部份的服裝以主題來分類，呈現在歷史上曾出現過的重要粉紅色服裝，包括18世紀曾在法國宮廷風行一時的「龐巴度粉紅」（Pompadour Pink）禮服，這個顏色在當時因為是法國國王路易十五（Louis XV）情婦龐巴度夫人（Madame de Pompadour）的愛用色而風靡一時，不僅廣受男女貴族喜愛，也經常出現在洛可可（Rococo）風格的室內裝潢裡。

展覽同時也呈現了不同文化服飾中的粉紅色，在印度，粉紅色是男性與女性都會穿的顏色；在墨西哥，傳統服飾上經常使用的「墨西哥玫瑰色」（Rosa Mexicano）是國家民族是象徵。西方設計師對於這種與他們文化截然不同的顏色意義非常感興趣，前《Vogue》美國版總編輯黛安娜佛里蘭（Diana Vreeland）曾表示，「粉紅色就是印度的海軍藍。」Elsa Schiaparelli的「Shocking Pink」，也曾參考過墨西哥玫瑰色的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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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慾與反叛

展廳中還有幾個平台展示著粉紅色與情慾間的關係。在西方，由於膚色的關係，粉紅容易令人聯想到裸露的皮膚與身體，因此女性內衣及晚禮服經常以粉紅色來表示性感挑逗。

此外，在近期的大眾文化中，粉紅色也開始被視為反叛的象徵，經常在政治動員及流行音樂中，2017年女性大遊行中出現的粉紅貓耳帽即是一例，這些戴著毛線帽的示威者，顯然沒有把粉紅色當成可愛、柔弱、只屬於小女孩的顏色，對他們而言，粉紅色雖然還是會讓人首先聯想到女性，但它同時也是堅毅、不屈服的象徵。

紐約流行設計學院博物館的《粉紅：一部龐克、美麗又充滿力量的色彩史》特展，展出時間自2018年9月7日起，至2019年1月5日為止。

資料來源：MFIT、CN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