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害怕失敗就不去嘗試 設計師的創造力是無限的」 專訪婚紗女王Vera Wang

7月10日，68歲的華裔女設計師Vera Wang獲邀參加了阿里巴巴舉辦的3000女性創業論壇，並發表了題為《不是成功定義了我，而是失敗》的演講，與中國的女性分享了她的創業歷程。活動結束後，Vera Wang在上海接受了時尚頭條網的獨家專訪。

被稱為『婚紗女王』的Vera Wang坦承自己的成功不是一蹴而就的，失敗是Vera Wang品牌誕生的催化劑。

Vera Wang品牌創立於1990年，在Vera Wang的堅持與努力下，她的事業從婚紗設計工作室逐漸發展為一個擁有女裝、婚紗、配飾、家居、眼鏡、香水和餐具禮品品項的綜合性品牌。Vera Wang品牌於2013年以代理的形式正式進入中國市場，目前在上海、北京和成都等地均設有門市。

Vera Wang不僅是《Vogue》史上最年輕的時裝總監，還在2005年獲美國時裝設計師協會(CFDA)頒發的『年度最佳女裝設計師獎』，被視為女性創業者成功的典範，甚至是華裔女設計師的驕傲，但她卻不這麼認為。她在接受時尚頭條網採訪時表示，不是成功定義了她，而是失敗，是失敗將她推向了時尚圈。

Vera Wang的創業之路始於體育、音樂、編舞和滑冰，父親則是她的啟蒙人，是她一切關於創造力的人生歷程的開始。在父親的感染與支持下，Vera Wang深深地愛上了花式溜冰並致力於成為頂尖的花式溜冰選手，雖然多次獲得青少年花式溜冰冠軍，但最終還是無緣美國奧運會，這是她職業生涯中的第一次失敗。不過她表示，失敗是成功之母，她對時尚的激情很快取代了失敗給她帶來的空白。

在決定不再從事溜冰運動後，當時還在美國藝術學院Sarah Lawrence College讀大二的Vera Wang獲得了去巴黎La Sorbonne學院做交換學生的機會。正是在那裡她發現了自己除溜冰外的另一樣愛好，就是時尚。Vera Wang在採訪中提到，雖然她的時尚事業開始於紐約，但巴黎才是她時尚意識的啟蒙地。

後來，Vera Wang回到紐約在父親的敦促下開始在Yves Saint Laurent專賣店打工，期間她有幸獲得美國版《Vogue》雜誌主編的賞識，隨後加入《Vogue》成為一名助理，並在23歲被提拔為《Vogue》史上最年輕的時裝總監，開始了她第二段的職業生涯。在《Vogue》的16年間，Vera Wang得以和最優秀的攝影師合作，也有機會接觸最頂級的化妝師與模特兒，但最終在與Anna Wintour競選《Vogue》主編時仍以失敗告終。

Vera Wang並沒有被再次失敗打倒。在《Vogue》16年職業生涯的耳濡目染下，Vera Wang萌生了當設計師的想法，並受邀加入時尚品牌Ralph Lauren擔任配飾設計總監。Vera Wang坦承，這是一場不計後果的冒險，因為設計師要在一個完全不同的環境當中，以一種完全不同的模式進行創作，不再是創造時尚的圖片，而是創造真正的時尚產品。

Vera Wang向時尚頭條網透露，由於Ralph Lauren是一個比較大型的公司，部門結構繁雜，因此她需要在設計規範內完成設計，這是她作為設計師所遇到的一大困擾，也是促使她成立自己品牌的動機之一。於是，在當了兩年Ralph Lauren的設計總監後，Vera Wang借著結婚的契機辭職並創立了自己的同名品牌，並選擇婚紗作為她時尚品牌的起點。

在談及時下備受關注的女性力量話題的時候，Vera Wang對如今時尚界還是以男性為主的事實感到遺憾。在她的職業生涯中，由於她的女性和華裔身份，曾無數次地遭到同行與家人的質疑，她表示事業與家庭很難做到平衡，總覺得自己有一天不是會倒在公司，就是會倒在家裡。現在女性權利已開始慢慢得到重視，這不僅對於時尚，對於整個社會而言都有著非常重要的意義。她表示，這次能夠獲邀回到中國為女性權利發言是一項榮譽，也是她永遠珍惜的一次機會。

在過去30年中，Vera Wang品牌的成功已經毋庸置疑，不僅是婚紗和禮服，她的成衣也深受明星與大眾消費者的喜愛。但Vera Wang在中國的規模還是非常有限，目前其在中國內地的主要業務只有非常高端的婚紗與禮服，成衣和化妝品等較為大眾的品項並未入駐，消費者在談及Vera Wang這一品牌的首要印象也是婚紗。Vera Wang告訴時尚頭條網，鑒於中國市場潛力之大和特殊性，其品牌在進入的時候需要非常謹慎，因為中國的市場環境、消費者的購物喜好與時尚觀念與西方世界非常不同，Vera Wang需要2至3個合適的合作夥伴。Vera Wang還明確表示，為了保持其品牌的本質與特殊性，Vera Wang不會考慮外來資本的選擇。

Vera Wang坦言，作為一個華裔女性，在美國紐約創立自己的品牌並不容易，她在實現自己夢想的同時也要面對各種挑戰與責任，是一件需要勇氣的事情。她同時強調了創造力和靈感對於一個設計師的重要性。她指出，作為一個時尚設計師，要在跟上時代腳步的同時又保留自己的特色，並且有作出改變的勇氣，具有高度的靈活性。

其中勇氣相當重要，因為在創造過程中失敗是無法避免的。另外一方面創造力也需要勇氣來打破常規，通過時尚來表達自我。今天在所有的很多領域，創造力也等於可持續發展，尤其在時尚界，時尚界要求設計師不斷地去創造新鮮感，預測趨勢，吸引新的消費者。她還表示，如今時尚變化速度之快是驚人的，但是這恰恰是時尚的定義，改變，時尚就是改變。

今年初，Vera Wang決定退出紐約時裝週並以微電影的形式發佈2017年秋冬時裝秀。Vera Wang稱，做此決定的原因有二，一個是因為原定參與紐約時裝週的同一天她被授予法國榮譽軍團勳章France’s National Order of the Legion of Honor，另一個原因就是因為現在參與紐約時裝週的品牌多達300多個，在這樣龐雜的競爭大環境中，品牌方很容易迷失方向。不過Vera Wang表示不排除重回紐約時裝週的可能，只是會以不同的方式呈現，而不僅僅是時裝秀。

對於傳統時裝週季節被頻頻打破和『即看即買』戰略的出現，Vera Wang認為不會對她的品牌有太大影響，因為Vera Wang本身季節的區分不太明顯，而品牌對產品品質的高要求是需要時間來實現的，所以不會考慮『即看即買』。熱愛藝術與時尚的Vera Wang還透露，未來或許會與藝術家或設計師推出合作系列。

在採訪最後，Vera Wang強調，所有行業在通往成功的道路上都是艱辛的，但新一代年輕人幸運的是在一開始就擁有了很多資源。Vera Wang對於新生代設計師一直都會給予很大的鼓勵與支援，每年都會資助一些有才華有潛力的設計師，但最終的路還是要靠年輕人自己走，畢竟創業過程中的艱辛是無法避免的。她希望後輩設計師在未來能夠找到自己真正的聲音，並且相信自己，堅守自己的想法，不要因為害怕失敗就不去嘗試。

在談到這一點時，Vera Wang特別地提到Gucci，認為正是現創意總監Alessandro Michele對自己想法的堅持和Gucci運營團隊對他的信任，才有現在如此成功的Gucci。Vera Wang想告誡新生代設計師，未來還有無窮的可能性，創造力是無極限的，即使第一次失敗了，沒關係，找準方向並堅持下去，第二次、第三次，總有一天會成功的。

以下是Vera Wang接受時尚頭條網現場採訪實錄：

時尚頭條網：作為Vera Wang的創始人，請問創立品牌的初衷是什麼？誰在啟蒙你的時尚創業歷程？

Vera Wang：我個人的職業生涯非常漫長，有一年的耶誕節父親給我買了一雙溜冰鞋，他帶我去中央公園的溜冰場溜冰，我不知道他在中國是怎麼學會溜冰的，但是他溜得很好，甚至在冰上滑八字步，對於紐約長大的小女孩來說，這太神奇了。在我更加深入地探索這項運動後，我越來越喜歡這項運動，父母也為支持我而犧牲好多東西。在培訓了13年後，我很遺憾的沒能入選1968年奧運會的美國國家隊。花式溜冰是非常特別的運動，不僅是體育競技，也是一種藝術形式。

放棄滑冰後，到巴黎交換的我發現了我對服裝、手袋和鞋子等一切美的時尚的東西很感興趣。這和我的家庭有關係，從小到大我母親就很喜歡帶我逛街，這種逛並不代表一定要買些什麼，而是會在逛的過程中發現一切美的東西。在我向父親提出想學設計的想法時卻被拒絕了，父親要我去找份工作。於是大學二年級的我成為了Yves Saint Laurent的店員，並在這個時候認識了《Vogue》雜誌總監Frances Patiky Stein，得到了在《Vogue》實習的機會。

在我19歲大學畢業那年，我決定正式進入美國《Vogue》工作，並在23歲的時候獲得提拔成為《Vogue》最年輕的編輯，至今我仍然保持著這一記錄。在與Anna Wintour競爭《Vogue》主編職位失敗後，我再次萌生自己當設計師的想法，隨後受邀成為了Ralph Lauren的設計總監。當你花了二十年時間搭配別人的服裝的時候，你自己有獨特的優勢，有資格進行人生180度的大轉變。後來我決定要結婚。但無論在巴黎還是紐約，我都無法找到滿意的婚紗的時候，於是我決定自己設計一條。後來便在父親的資助下創立了自己品牌，受益於我在《Vogue》16年所積累下來的人脈與名氣，Vera Wang這個品牌很快在競爭激烈的時尚圈中站穩腳跟。總之，在我的整個職業歷程中，我的父親扮演了很重要的角色，而巴黎則是激發我創造力與時尚意識的啟蒙地。

時尚頭條網：您是如何定義時尚的？為什麼選擇以婚紗作為您個人品牌的起點？

Vera Wang：時尚界要求我們不斷地去創造新鮮感，預測趨勢，吸引新的顧客。他們對於我們創新的速度可以說是難以置信的。但是這恰恰是時尚的定義，改變，時尚就是改變。婚禮是新人對於婚姻最好的一個彩排。但1989年我訂婚的時候，當時的婚紗主要是千篇一律的長裙，品質非常差，看起來很廉價，完全沒有時尚感可言，買婚紗畢竟是一輩子的事情，最終我選擇自己做。

從這個經驗當中，我覺得我想為不同的新娘設計個性化的婚紗，特別是時尚的婚紗，這樣可以完全重新定義婚禮體驗。除了婚紗外，我還鼓勵新郎新娘在設計婚禮時加入個性化元素，包括婚禮選址、舞臺設計、伴郎伴娘安排、結婚蛋糕、彩屏選擇、新人跳第一支舞的樂曲。因為婚禮是展示新人獨特性的選擇，我寫的書還是婚慶方面最好的一本書。我認為婚禮是新人對於婚姻最好的一個彩排。

時尚頭條網：從最開始的花式溜冰選手，到Vogue的時裝總監、Ralph Lauren的女裝配飾設計師，再到創立Vera Wang，您在整個過程中有遇到什麼挑戰嗎？不同職業不同角色對您產生了什麼影響？

Vera Wang：挑戰非常多，從一開始到現在，無論是花式溜冰、時裝總監和設計師的角色，挑戰與困難是一直存在的，特別是對於女性而言。花式溜冰是非常特別的運動。不僅是體育競技，也是一種藝術形式，正是運動和藝術的結合我剛剛進入《Vogue》雜誌的時候，大家都瞧不起我，因為我還很年輕，什麼經驗都沒有，但我沒有放棄，我堅持、努力，終於他們發現並認可了我的天賦與能力，讓我成為最年輕的時裝編輯。

在我離開《Vogue》後，Ralph Lauren找到我問我是否願意擔任他品牌的女裝配飾設計師，我答應了，但這對於我而言又是一個新的挑戰。在加入Ralph Lauren後，我感受到的是輿論和外界的意見對一個設計師產生的壓力，Ralph Lauren是一個比較大型的集團，所以會有很多人給我意見，又很難統一，讓我不能完全按照自己的想法來執行。

在創立了Vera Wang後，我作為一個女性創業者，不僅對外會遭到質疑，在內也很難獲得屬下員工的信任，這對於我來說是不小的挑戰，但是我不能夠退縮，我必須百分百地相信自己，把事情做好，堅持自己的想法。但有一點我比較幸運，就是在Vera Wang剛創立的時候，我在時尚圈中已經積累了一定的人脈與名氣，他們很支持我的事業，也很喜歡我的設計。因為我敢於打破常規，我設計的婚紗並不走常規路線，除了白色、裸色或香檳色，還會有黑色、紅色。

實際上我本人在生活中也不愛循規蹈矩，花式溜冰的職業對我的個人風格有一定影響，平日裡我喜歡穿legging，在90年代我就這樣穿了，那時候在外人眼中我就是個怪人，他們覺得我穿著T恤和legging在大街上跑步、走路很奇怪，但是現在，這樣的著裝方式變成了流行。所以說，在面對質疑的時候，堅持自己的想法很重要。

時尚頭條網：您認為該如何定義時尚界中的女性力量？怎麼看待『女權主義』被各品牌拿來當做噱頭的現象？ 在創業過程中『女性』的身份被過度放大是好還是壞？

Vera Wang：直到今天，時尚行業仍然是一個男性主導的行業，我覺得很遺憾，自古以來女性在任何行業中都會被認為無法勝任要職，覺得女性就應該在家相夫教子，這種想法不僅是中國會有，國外也是一樣。就像我的兩個孩子，他們小的時候會認為我太忙，老是忙工作不在家，不陪他們，但現在他們懂事後就明白，媽媽是在努力賺錢給他們最好的生活，所以開始理解並體諒我。事實上，要平衡職場與家庭太難了，我經常覺得自己不是會倒在公司，就是會倒在家裡。

即便在美國也是這樣，女性在職場和商場中很難獲得同事的理解與尊重。目前，人們才開始意識到女性力量的強大，女權意識才開始崛起，放眼看看當今的時尚界，除了Miuccia Prada、我和剛當上Dior創意總監的Maria Grazia Chiuri，很難再想到哪些品牌的設計師是女性，或是由女性掌控。所以這次我能夠回到中國來為女性權利發言是一項榮譽，也是我永遠珍惜的一次機會。遺憾的是我的父母不能來到這裡面見證這個時刻。希望未來在不同地方式傳播下，越來越多人會尊重女性在社會中應享有的平等權利。

時尚頭條網：面對競爭愈發激烈的市場環境，作為一個以女性客群為主的奢侈品品牌，Vera Wang將如何提高自身的競爭力？更好地引起新一代女性消費者的關注？

Vera Wang：現在越來越多有才華的新設計師出現，我其實很支持她們，我們每年都會資助一些有才華的設計師，希望她們能夠做自己想做的東西，能像我一樣實現自己的夢想，但是我所經歷過的挑戰她們都會經歷的，沒有什麼事情會一帆風順，最後能不能成功都得靠自己。而對於Vera Wang來說，出現這些新的競爭對手並非壞事，因為Vera Wang這個品牌在美國，甚至在全球的名氣已經很強了，所以無所謂競不競爭，我認為更重要的是能夠一起進步，一起發展得更好。

同時，Vera Wang也在不斷創新，尋找新的方式，例如在我們品牌的官網上設有新人面談的服務，以便更好地瞭解客戶的需求，還有拍攝電影、推出數位相框等，特別是我們的2017秋冬系列的發佈秀就是通過微電影的方式發佈的。

時尚頭條網：隨著時間的推移和時尚風格的演變，請問Vera Wang是否有對產品設計、組合和行銷方式進行調整？

Vera Wang：我一直認為要有自己的風格與特色，不能經常改變，所以在設計上我不會考慮太多其他人的意見，會堅持自己的想法，因為Vera Wang是我的品牌，不是別人的。目前我們擁有女裝、婚紗、配飾、家居、眼鏡、香水和餐具禮品品項，雖然婚紗和禮服占的比重會比較大，但未來我們希望能夠各部門保持一種均衡，平衡很重要。

時尚頭條網：可以談談品牌的可持續發展戰略嗎?是否有計劃順應消費升級時代的數位化趨勢？有計劃和設計師或藝術家推出合作系列嗎？

Vera Wang：可持續發展無論是對於品牌，還是對於社會而言都是很重要的，正是因為考慮到可持續性，所以Vera Wang不僅有婚紗和禮服，也會有成衣，但成衣我們會分高端和低端的，低端的主要面向大眾消費者，而高端的我們希望能把整體規模控制在一個比較小的程度，希望能保留它的稀有性，所以針對不同階層的消費者我們會有不同的產品，因為Vera Wang的受眾階層跨度很廣，在明星和名媛的圈子裡很出名，而很多大眾消費者也渴望能夠擁有Vera Wang的產品。至於合作系列，我有在關注很多藝術家，我本人也很熱愛藝術，所以如果找到合適的方式的話，或許Vera Wang也會有合作系列，具體什麼時候我無法確定，但我認為合作系列會是一種讓時尚與藝術結合的很好方式。

時尚頭條網：有資料顯示，未來五年中國高端消費市場規模有望增長1.8萬億美元，而Vera Wang在中國的業務目前是以代理為主，未來是否會考慮收回經營權，是否會進一步擴張中國市場？

Vera Wang：說實話，中國對於Vera Wang來說是很特別的。首先，中國對我來說有很重要的意義，我的爸爸媽媽都是中國人，我是一個在美國長大的華裔，也是100%血統的中國人。不過因為某些原因，我和我的父母在之前從未想過我們能夠再次回到中國來，特別是我的父母。所以這次我能收到馬雲邀請到中國來分享我的創業經歷真的很難得，我很激動，但很遺憾我父母沒能到場。他們之前在能夠回中國後，在中國待了很長一段時間，非常喜歡國內的生活。

對於Vera Wang品牌，中國則意味著是一個龐大的市場，目前Vera Wang在中國的業務主要還是非常高端的婚紗與禮服，成衣和其他品類還沒有正式地進入。因為中國市場和西方國家市場不一樣，包括文化、體制和社交媒體，所以我們現在還在尋找合適的合作夥伴，以更好地發掘中國市場。

時尚頭條網：目前越來越多品牌選擇退出時裝週改以其他方式發佈，今年Vera Wang在發佈秋冬系列的時候也沒有參加紐約時裝週而是以微電影的形式呈現，您認為主要的原因是什麼？時裝週的重要性是否正在減弱？是否還有存在的必要？

Vera Wang：是的，通過微電影的方式發佈新系列也是我們創新點之一，而每屆紐約時裝周有300多個品牌舉辦發佈會，在這樣龐雜的競爭大環境中，品牌方很容易迷失方向，這是我決定今年不參與紐約時裝週的原因之一。另一個原因就是我會在原定參加紐約時裝週的同一天被授予法國榮譽軍團勳章France’s National Order of the Legion of Honor。但我認為時裝週還是有其存在的必要性的，只是對於Vera Wang來說，未來可以有更多種呈現方式，而不僅僅是在時裝週。

時尚頭條網：有分析稱時尚行業正在變得越來越浮躁，傳統時裝週的季節早已被打破，這是好事還是壞事？Vera Wang將如何面對這一變化？

Vera Wang：不同品牌會有自己不同的設計節奏和季節，的確現在的時裝週比以前的出現了更多的變化，無論是發佈形式、發佈內容還是發佈週期，好事壞事這要看情況來定。現在有的品牌會推出即看即買，但這並不適用於Vera Wang，因為我們大部分是需要訂製的婚紗、禮服，即使是成衣也是需要一定的時間去完成。而傳統時裝週季節被打破對於Vera Wang來說，其實不太是一個問題，因為Vera Wang本身季節的區分不太明顯，我的設計不會按季節分，即使是夏天，Vera Wang也會推出羊絨的產品。

時尚頭條網：作為品牌創始人，您會如何維持創意與商業性之間的平衡？對於年輕設計師有何建議或忠告？

Vera Wang：在Ralph Lauren的時候，我因為要考慮商業性，所以很多創意最終無法實現，後來我創立了Vera Wang，我不會過多地去考慮商業性這些因素，創立一個品牌最忌諱的就是被潮流牽著走。雖然我在堅持自己想法的過程中也遇到過失敗，但失敗是每一個人必須經歷的，無論是哪一個職位，就像我花式溜冰失敗了，競選Vogue主編也失敗了，但我在設計領域找到了自己的位置。我對我的作品也是如此，每一季作品正式推出前我們都無法準確地去預測，我能做的只能堅定自己的立場。

在這一點上我真的很佩服Gucci，不僅是創意總監Alessandro Michele，而是整個Gucci團隊，能夠給創意總監如此大的自由去顛覆品牌形象是需要很大勇氣的，但你看Gucci正是因為大膽的變革和創意總監與運營團隊間的高度信任而變得越來越好。我真的很喜歡現在的Gucci。現在很多年輕人的手上擁有很多資源，雖然我想說的道理很老套，但有些事情是永遠不會改變的，我的忠告就是不管你們聽到外面有怎麼樣不同的聲音，最重要的是你來自於自己的聲音，什麼是把你變得獨特的事情，你的獨特點在哪裡，不管夢想多小多大，堅守你的夢想，永遠不要害怕嘗試。第一次沒有成功，沒關係，你可以再試第二次、第三次，總有一天會成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