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時尚產業最重要的事 竇騰璜張李玉菁:定位自己,找到自己的個性

聲紋隨著實驗性的聲音躍動,投射在巨大的LED牆上,宛如一段獨特的舞蹈表演,這是竇騰璜與張李玉菁旗下品牌DOUCHANGLEE 2014年春夏系列服裝秀的開場演出,邀請台灣知名的聲音裝置藝術家王福瑞打造獨特的聲光效果,為服裝秀揭開序幕,在炫目的視聽體驗後,魚貫走出的模特兒,身上穿的服飾,從呼應開場表演那般的光亮奪目,到後面逐漸綻放春意,展現花卉的生命力,本季,是DOUCHANGLEE即將邁入20週年的倒數第二季,從現場爆滿的與會觀眾看來,屆滿雙十年華的DOUCHANGLEE,依然走在時代的浪頭上。

10255332_10152795006302942_43334782619650416_o(王福瑞老師的作品,攝於彩排時。<取自DOUCHANGLEE臉書>)

未命名-1(DOUCHANGLEE 2014年春夏開場表演,BeautiMode/攝)

走過20個年頭,竇騰璜與張李玉菁從兩個年輕學子開始,一路走到現在,成為台灣數一數二屹立不搖的時尚品牌,想必度過了不少難關,儘管如此,務實又樂觀的兩人,至今依舊享受這樣的過程,甚至可說是樂在其中,創業是永無止盡的學習,只有好奇又有熱情的人,才能發現箇中的樂趣。隨著台灣的時尚與設計風氣漸起,越來越多的人希望投入時尚產業,但第一步總是最艱難又最不知所措的,因此本次BeautiMode專訪了竇騰璜與張李玉菁,以台灣中生代設計師之姿,分享他們的築夢之路。

 

勇敢作夢 犯錯了就記取教訓然後讓它過去

畢業於實踐大學服裝設計學系的竇騰璜與張李玉菁,身為同班同學的兩人,自學生時期就一直相當認真地在編織自己的時尚美夢,尤其竇騰璜自大二開始就積極參加比賽,在紡拓會舉辦的「第四屆中華民國服裝設計新人獎」中,一舉拿下冠軍獎座,亮眼的成績也讓他在畢業後先到喜歡的設計師麾下工作,之後在服兵役時間,一邊當一邊規劃著自己的未來,退伍後就立刻著手創立工作室,開始與張李玉菁聯手接設計案子,正式展開了他們的時尚生涯。

douchnaglee working space(竇騰璜與張李玉菁的工作室內部)

就如同每一個剛創業的公司一樣,一人多工是無可避免的事,凡事他們都親力親為,提到草創初期,竇騰璜說:「創立品牌像種植物一樣,需要不斷地耕耘,雖然說每一個剛創立的公司都會遇到財務的問題,但其實財力是最好解決的部分,因為只要有夠好的企劃案、好的設計、能感動人的設計,就會有創投公司,或者親朋好友主動來幫你。」張李玉菁接著說:「財務這件事情,通常我們不會去作超過能力範圍太遠的事情。我們一開始就是兩個人,當時百貨公司給我們一個Hanger(衣桿)的時候,我們那時依然是兩個人,很多東西都是自己來的。一直到消費者反應太熱烈的時候,才漸漸加入同事,我們的品牌就是這樣開始的。」此時竇騰璜突然笑著對我們說:「其實經常有媒體或新銳設計師問我這個問題,新銳設計師最大的問題確實是在財力,但每次都發現他們當中很多人都全身名牌,害我都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這個問題。(笑)」

服裝秀 工作照
(監督服裝秀彩排的竇騰璜)

創業是一圓設計師夢想的起點,而夢想難免與現實有些落差,誰都不知道自己投入之後會發生什麼事,是否會一炮而紅,是否會事與願違,是否完全不如當初想像?當處在一個不上不下,幾乎快要看不見前方、當夢想快要成為夢魘時,又該如何步出這樣的窘境,對此竇騰璜淡定地說:「我們是因為喜歡,所以才創立服裝公司,整個過程對我們來說都很有趣,像是學習如何提供員工教育訓練之類的。不會的事情最早期我們就是買書來學,現在我們也會Google在網站上一些值得閱讀的管理行銷文章。」張李玉菁接著表示:「每個階段都有重要的課題,困難都只是一個過程,只要去面對去解決它,最後回過頭來看,都是很重要的經驗。

和許多能夠娓娓道來慘澹過去的設計師不同,竇騰璜與張李玉菁似乎就是活在當下的最佳典範,他們不對未知的未來多做不必要的揣測,將心力精準地用在最該用、最有效率的地方:「我覺得在進行每個計劃之前的風險控制滿重要的,先了解預期的風險,然後做好準備,遇到問題的時候,就去解決。但我們也會想到,如果無法解決時,我們要怎麼辦,如果我們發現事情解決不了也不會怎麼樣的時候,我們就會去做,因為這就代表了事情在我們的控制之內,人不是神,不是完美的,有些事情就跳過它,就好了,然後因為這樣的轉變,就會形成自己的風格,會形成你跟別人不一樣的地方。」竇騰璜一派輕鬆中又稍顯嚴肅地告訴我們這一席話,原先我們以為他口中的「正視問題」只是一句機械式的回應,然則背後凸顯的,是他們真切的心聲。每一個正在夢想路上的人,都希望能複製他人的成功經驗,好讓自己的路途走得更加順遂,更具安全感,但事實卻是,人各有命,唯一能複製的僅有勇於面對困難的心,自己的路還是得自己闖。

 

生根台灣  以最原始而真實的姿態展望世界

今年年初,竇騰璜與張李玉菁在文化之都台南,開設了品牌之家兜空間Dou Maison,藉著寬敞的空間來展示除了服裝以外的美學藝術,雖說兩人都說自己有些浪漫,但行事謹慎的他們也不諱言地表示,台南兜空間的開設,是進軍中國市場跟國際市場的「風險控制」,竇騰璜表示他們認為台灣也是要有很重要的總部跟根基在:「換句話說,就是生根台灣。」

DOU MAISON 兜空間建築外觀(兜空間Dou Maison 店外景致)

DOU MAISON 兜空間1F櫥窗_1(兜空間Dou Maison 一樓櫥窗)

雖說進軍海外市場是有在腦海裡盤轉的念頭,不過對竇騰璜與張李玉菁來說,沒有什麼是必然要做的事情,一切仍然得看機緣而定。只是有件事情是不能不做的,那就是進軍巴黎,竇騰璜說巴黎是他們兩人第一個造訪的外國城市,也深深喜歡上這個都市,因此存錢存了20年,為的就是要在那裏讓他們的夢想更加圓滿。提到巴黎的計畫,張李玉菁說:「我們真的還是有點浪漫,就還是以喜歡為主,巴黎的店就是我們覺得應該在哪個區塊,散步起來最舒服的,就在那個區域找,剛好那時候有一處要賣,我們就把它買下來了。」至於到時要用何種面貌展現台灣的本土品牌,張李玉菁接著說:「我們不會說為了作這塊市場就特別是迎合,應該是作自己,把自己準備好。巴黎跟台灣都是國際市場,對我們來說沒有太大差別。」竇騰璜接著表示,巴黎專賣店的價格,屆時會與國際品牌比較:「當初我們創立品牌的時候,是以自己消費得起的價格來訂定,我們覺得自己的品牌應該是類似國際品牌的副牌那樣,所以我們會參考國際的經驗來檢視自己的訂價策略。當然不會計算到太誇張的價格欺騙消費者,我們會加運費,人事管理等成本進去,計算出一個合理又有競爭力的價格,讓消費者接受。

dou maison(兜空間Dou Maison內部陳設)

除了實體通路之外,隨著網際網路的風行,DOUCHANGLEE也嘗試了網路虛擬通路的販售,在ohhmystyle與Shop des Creatures販售旗下的商品,竇騰璜說,其實無論是虛擬通路還是實體店面,一切都是順勢而為,目前這兩個通路都是主動邀約,因為當時朋友在作網站,希望上面能有台灣設計師的產品:「因此我們抱著學習的心態進行,另外一個網購商城,Shop des Creature是法國人在香港成立的網路商城。兩間的效果都比預期的好,網路是很大的市場,但跟直接感受起來還是不大一樣,所以重視圖案跟顏色的網路介面上,我們都以顏色較鮮艷的商品為主;實體通路的話還是以全系列為主,因為消費者可以最直接感受到服裝的材質、剪裁,也最能直接感受到服裝的修飾效果。

 

美感以外  最重要的是找到自己的個性

深耕台灣時尚界多年的竇騰璜與張李玉菁,平時除了忙自己品牌的事務之外,也會受邀至各大院校畢展或比賽中擔任評審,看過無數青澀學子的他們認為,大多數剛起步的設計師都會覺得自己的市場很小,不過就如同布料一樣,有硬挺的,有柔軟的,硬挺的可以代表剛硬的特質,端看設計師如何賦予它更大的價值,這樣的心態也可以用在自己身上。「定位自己,找到自己的個性,是我覺得目前台灣年輕的設計人最需要做的一件事。」

douchanglee 2014ss-1(竇騰璜認為設計師要為自己定義價值,就如同賦予柔軟或硬挺布料之意義那般,圖為DOUCHANGLEE 2014年春夏系列,BeautiMode/攝)

創造時尚並不如想像中的容易,也不如想像中的自由,在個人喜好與市場之間,總有個看不見的秤砣,要找到箇中的平衡點,若不是天才,就非得要有數年的經驗才能在其中找到適切的位置,關於這個沒有標準答案的問題,竇騰璜認為創意是開頭,設計是過程,設計的目的可以是美,也可以是實用性:「那當然最大的成就是實用性與美感兼具,但創意不能是最後的目的,只有創意不能感動人,設計是將創意落實的過程,至於過程是否執行得好,就由市場定奪。我們一直都與時俱進,時代在轉變,世代在更迭,大家喜歡的東西、顏色、身材、體型和生活的經驗都不一樣,所以我們也會依照這些轉變調整設計。」

竇騰璜張李玉菁 copy(DOUCHANGLEE設計師竇騰璜<左>與張李玉菁<右>,BeautiMode/攝)

回首20年歲月,作風穩健低調的竇騰璜與張李玉菁,從兩人工作室開始,到現在旗下已經有6間獨立概念店、9個百貨專櫃、4個經銷通路點,他們認為自己在這漫長的過程中,作得最正確的一件事是「專心」,竇騰璜特別解析了他們在這些年來所作的努力大致上可分為兩個方向,一是向下紮根,二是垂直發展:「向下紮根是指,除了服裝之外,我們也發展我們的形象店鋪,直接和我們的群眾對話,建立良好關係;那垂直發展的部分,就是我們一直都專心在本業,沒做太多業外之事。」他認為大家可能會看到現在這樣子的成績,是因為過去已經透過垂直發展累積了20年的經驗,或許20年對很多人來說是很久的品牌,但將眼光放遠、放大,很多品牌都有百年歷史,20年只是一個小baby而已,語到此處,竇騰璜喝了一口茶,緩緩地說:「即使到了現在,我們都還走在學習的路上。」確實,長路漫漫,道路前方的模樣或許模糊,不過既然決定起步,該問的就不該是何處為終點,而是如何維繫易逝的初衷與熱情。

IMG_9720IMG_1063(DOUCHANGLEE 2014年春夏系列服飾展演,BeautiMode/攝)

採訪攝影:BeautiMode

部分照片與資料提供:DOUCHANGLE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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