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懷民：我沒有成就、也不是編舞家

雲門舞集創辦人林懷民剛滿70歲，一向低調的他卻在近日宣布將在2019年底退休，將舞團交給中生代編舞家，目前為雲門舞集2藝術總監的鄭宗龍。

最近他邀集記者在國家戲劇院，聊新作品《關於島嶼》。一身素黑，圍著大紅圍巾的林懷民，不疾不徐道出退休規劃。

他並非舞蹈科班出身，1973年，創辦雲門舞集前，原是個小說家，所有舞蹈都是自學而成。如果再多編一年，就編了45年的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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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宣布退休，還有兩年時間能夠交棒，就能順利的慢慢發生，」他解釋，如果舞團還在新北市淡水八里的鐵皮屋排練場裡，他退休的話，舞團很可能撐不下去。

現在雲門劇場已經蓋好，也順利運作，兩年時間緩衝，舞團反而能在年輕人手中繼續創新下去，一定會愈來愈順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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歲月流逝，林懷民深感身體衰老，時常覺得精神不再像過去一樣好，走在路上遇到認識的人，有時會想不起他是誰，還會叫錯名字。

但是，被譽為現代舞之母的瑪莎葛萊姆（Martha Graham），編舞編到90歲，林懷民今年才70歲，相比下，還有許多餘裕能繼續帶領雲門。

他說，「我不想讓雲門變成博物館式的舞團，」編舞若編到90歲，太辛苦，在我手上多幾個舞，或是少幾個舞，已不再重要，就讓年輕人接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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創辦雲門舞集，從小說家變成國際知名舞蹈家，大家都覺得林懷民成就非凡。但他覺得一路走來並非有所成就，只有感謝觀眾支持，願意幫他檢視所編的舞蹈，才能有今日的雲門舞集。

他從不認為自己是編舞家，只做好自己應該做的工作，「我本來是一個寫小說的，卻有如此多人願意在雲門有難時，無條件幫助，八里排練場大火時，4千人幫助我們，我受傷時走在路上，好多人跟我加油打氣。」

談及接班人鄭宗龍，林懷民說，鄭宗龍有許多他所沒有的，他可以把許多很野的想法，化成很美的舞蹈，彼此觀念十分契合，願意帶著舞團走進社區、校園，直接面對大眾，這是雲門至今很重要的理念，而非讓表演藝術離群眾很遠。

退休後，林懷民有何規畫？他笑說，每天都在工作，沒時間生活，退休的第一件事，要先把家裡的地掃乾淨、拖乾淨，好好過日後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