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香港巴塞爾藝博會「我是你的冰淇淋！」 繪畫作品亮點（五）凱薩琳．伯恩哈特Katherine Bernhardt

根據暢銷書作家莎拉．桑頓（Sarah Thornton）在近期的著作《藝術家的煉金術：三十三位頂尖藝術家的表演論》（33 Artists in 3 Acts）中提到一則資訊：同時兼具作家與畫家身份的著名義大利藝評人弗朗切斯科．波納米（Francesco Bonami）曾表示，所謂「長存的藝術家」和「只是曇花一現的藝術家」之間的區別並不容易分辨。他在《他以為他是畢卡索》（He thinks he’s Picasso）的藝術評論中，以真、假、好、壞四個標準，將藝術家分為四個象限予以理解，即真心對待藝術且對於創作很堅持的好藝術家、藝術創作誠懇但技巧拙劣的藝術家、對於藝術態度不夠真誠但作品卻不錯的藝術家，和作風虛偽且作品拙劣的藝術家四大種類。由於眾所周知，他一向對於中國藝術家艾未未（Ai Weiwei）相當不以為然，據此而將艾未未列為最末一種，且批評艾未未是「拙劣的假藝術家之大成」，因而語驚全球藝術界。波納米前述這樣的分法，剛好特別適用於觀察2018年在香港巴塞藝博會所看到的凱薩琳．伯恩哈特（Katherine Bernhardt）。

凱薩琳．伯恩哈特，1975年出生於美國密蘇里州，常駐於紐約布魯克林。伯恩哈特大學畢業於美國頂尖的芝加哥藝術學院（The School of the Art Institute of Chicago），並獲得紐約視覺藝術學院（The School of Visual Arts, New York）獲得的藝術碩士學位，自2003年起，她便開始於世界各地展覽，奠定了她的成名之路。

伯恩哈特最初以她個性化又色彩絢麗的時裝模特兒肖像系列創作，獲得藝術界的關注。她初期的作品，多取材自高級時裝雜誌中的超級名模形象，透過甜美的卡漫式畫風，精準描繪了西方主流時尚美學下的人物個性與特色。筆觸寬鬆悠閒自在，又故意讓顏料自然滴流，畫面上看上去有如正在融化的冰淇淋，或狀似哭泣中人物。這一系列，持續了將近十年，非常受到時尚圈與娛樂界收藏者的歡迎。這時期她的大型作品，也被不少如英國收藏大鱷查理斯．薩奇（Charles Saatchi）與佛羅里達州邁阿密的盧貝爾家族（Rubell Family）等西方著名收藏大家所認同並購藏。

2012年以後，她逐漸受到源於荷蘭蠟印、摩洛哥和其他非洲紡織進口地毯樣式的啟發，開啟了她畫風轉變的契機，開始創作被稱為「版型繪畫」（Pattern Paintings）的一系列作品。這一系列畫作多以非傳統、更接近於時尚潮流的內容作為主題，明亮色彩的圖案與一組組具有當代風味時髦品，將日常生活中常見的各種水果、3C電子用品、服飾配件、運動器材、香菸或特色餐飲的單品等圖騰符號化，以多組的配置，重複地出現在畫面中。對比於伯恩哈特早期抓住人物特質的繪畫風格，新的系列是一全新的開始。媒材上偏愛螢光色的壓克力顏料以及噴漆的使用，畫布上被熱情洋溢的歡樂氣氛填滿，在更平面也更不注重細節的簡單繪畫中，更瘋狂、也更無厘頭式的畫風，對於鬱悶的現代人，可以說是療癒力滿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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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她初期時裝模特兒肖像系列非常受到歡迎，但可能因為創作數量多，且初期代理畫廊將畫作都維持在適合銷售的合理價位，因此其肖像作品頗令人意外地在二級市場中沒有特別受到追捧。2015年，伯恩哈特更積極參與了多項藝術和時尚行業的合作案，曝光度因此大幅提升，輔以一級藍籌畫廊代理的加持，市場關注度突然扶搖直上。自2016年起，二級市場的熱度跳躍飛漲，一般作品均價在短短兩年間突然增加近五倍之譜！

這次巴塞爾藝博會中，來自比利時的重量級優質畫廊Xavier Hufkens帶來好幾幅伯恩哈特2018年的新作，一樣呈現出前述藝術家那種輕鬆娛悅卻不矯揉造作的畫風，描繪流行文化的刺激與新奇消費觀。據畫廊表示，大型作品價格約在四萬至六萬歐元區間，銷售速度飛快，幾乎天天一放上新作便被一掃而空，暢銷程度令人咋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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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專業的藝術創作與收藏領域，通常非常忌諱藝術家的創作為了維持作品辨識度，或因應市場喜好而長期一成不變。凱薩琳．伯恩哈特在經過近十年的早期暢銷名模肖像系列時期後，毅然決然地割捨掉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獨特風格，投入另一個新受啟發的「版型繪畫」系列，順利獲致更廣泛的迴響與商業銷售上的成功。以作為一位藝術家來說，不但機運牛逼，願意改變的勇氣也特別難能可貴。然而新的「版型繪畫」作品，如果以比較高標準來評斷，這種重複性如此高的速成創作、有如冰淇淋般令人忍不住吃一口的的甜蜜畫面，其藝術性將如何被學術界與藝術史看待呢？不禁令人十分好奇！

讀到這邊，我們再回頭用波納米所創的藝術家四象限分析法來檢視伯恩哈特，那麼她會屬於哪個象限呢？